段铭却还是笑着看她：“你说嘛，是多少？”
姜梨轻轻瞪了他一眼：“这种加个0的加法我还不至于算不出来。”
段铭笑了声：“是520。”
他的问题执着又莫名其妙，姜梨看了他一眼。
段铭两只手抱着脖子向后仰，靠在沙发上，两条长腿轻轻地点着地，半晌才悠悠道：“姐姐，你对小明可真好啊……”
姜梨半开玩笑：“是觉得我对你不够好吗？”
“当然没有。”段铭抬头看了会儿天，“也是，我比他幸运多了。”
虽然小明遇见了小栗子，但小铭可是遇见了姜梨。
姜梨突然伸手过来，段铭愣了一下，但姜梨只是垂着眼睫，帮忙整理了下他压乱的后衣领。
做完这些后，姜梨抬起眼睛看着段铭。
在短暂的对视后，姜梨突然比了一个两只胳膊在胸前交叉的动作，然后两手分开，中指和拇指相触比在脸旁，眨了眨眼，大声喊：“阳光，雨露和彩虹，勇敢，努力和善良！贴纸小仙子——小栗子变身！小铭同学，你的一切困难都将由我来拯救！嘿！”
这是小栗子那段很羞耻的变身词，姜梨说完脸都红了，但还是定定看着段铭。
段铭毫无准备地看着姜梨做完一整套动作，久久没有回神，直到姜梨因为太羞耻要把自己重新埋进抱枕前，才终于笑了起来。
他伸出手捂住了脸，声音因遮挡而略显沉闷。
“姐姐……你怎么……这么可爱啊……”
*
陈谦站在电梯里，电梯厢上亮着的数字是15楼——他的办公室。
电梯一层层向上爬着，却突然在5层停住了，陈谦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为马上要上电梯的人让出空间。
门开了，门外的人和陈谦四目相对。
是段昉。
谁都没动，直到电梯门要重新合上时，段昉才伸出手拦了一下，电梯门重新打开，段昉抬脚走了进去。
“你主子呢？你平时不是跟得很紧吗？”安静的空间里，段昉突然问。
陈谦装听不懂：“段总监认错了人了吧？不管是段总还是小段总，我和他们都只是雇佣关系。”
段昉冷哼了一声：“随便你……我问你段铭去哪了？”
陈谦十分官方道：“小段总的出行是个人隐私，我是没有权利干涉的，如果您有需要可以自行联系他。”
“得了吧，这里就你和我，装什么啊……”段昉走了两步凑过来。
他的眼睛生得狭长，脸颊很瘦，下巴尖尖的，面色很苍白，这让他看上去有种阴冷的感觉，让人第一反应想到蛇。
段昉生了一张很有心机很精明的脸，但事实相反，他虽然心思多又爱耍花招，但很多套路都直白又肤浅。
就像段铭常说的，段昉没脑子，放在陈雅雅爱看的宫斗剧里，就是那种家世好又嚣张的宠妃，自以为很聪明，实际上半集就领便当——而且到死都分不清其他人是敌是友的那种。
段昉能平安活到这么大，全仰仗他出生就在罗马。
段昉眯着眼睛看陈谦：“要不是你跑得够快，我的人早就抓住你了，在那种鸟不生蛋的地方，出车祸，坠崖，都很正常……你倒是跑得够快，那你猜，段铭会不会在……那种地方出‘意外’呢？”
陈谦心里一紧，面上仍然客客气气道：“您说笑了，咱们现在是法治社会，怎么会有意外呢？”
段昉狭长的狐狸眼扫了他一眼，没再说话。
终于，电梯停在了15楼，陈谦立刻冲段昉一点头：“总监，我先走了。”就赶快大步离开。
陈谦实在不想和段昉打交道，毕竟段昉也算是他看着长大的，一个原本天真懵懂的小少爷，现在变得阴毒又偏执，非要手足相残。
陈谦心里叹了一声，又想起仍然杳无音信的段铭，心里更泄气了。
当时分开得仓促，段铭说会联系他，陈谦应下，逃出来才后知后觉地想到——段铭拿什么联系他？
没有手机，没有多少钱，那辆车被追得离报废不远，段铭可以说几乎什么都没有。
陈谦也派人去事发地找过，没找到人。
他只能嘱咐前台留意最近来公司找自己的人，和寄给他的不明包裹，但前台说段昉提前命令过先给他过目。
陈谦没办法，一边思考着一边坐到工位上打开邮件。
他一眼看到一封不太一样的邮件，心里一动。
“是那个小崽子给你发消息了吧？让我看看……”一个声音响起，段昉苍白的脸出现在陈谦身后，挤开陈谦，接过了鼠标。
段昉点开了邮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