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住地谩骂蒋禾顺带着郑千里。
蒋禾把被子蒙在头上，蒋鹏的话还是不断在耳边回想，“这么多年，花了这么多钱，就养出来个这种东西，找了个男朋友在这儿装人了。”
蒋鹏虽然是名老师，但从小在蒋奶奶身边，把她的骂人习惯学了十成十，说出的话不堪入耳，蒋禾插上耳机才把那些声音隔绝在外，她哭着哭着，就睡了过去。
梦里她又回到了十八岁那年，蒋禾高考的第一天，那天蒋禾和邵芸在餐桌上吃着早饭，其乐融融地说着考试的事情，蒋禾已经决定了骑自己的小电驴去学校。
不料蒋鹏像是要彰显仪式感一般，非要开着车送蒋禾去学校，不知道为什么两个人争吵起来，邵芸在一边劝不住。那天的记忆蒋禾忘了很多，只记得蒋鹏拔了自己的电动车钥匙。
他也像今天一样，摔碎了两个杯子，蒋禾记得很清楚，一个是厚厚的玻璃杯，碎在自己脚边，另一个是邵芸用的保温杯，被砸出一个大大的洞。
那天蒋禾只是哭，手里还拿着邵芸为自己做的吐司，后来蒋鹏还没有发泄好自己的情绪，两脚揣在蒋禾腿上，不疼，但蒋禾还记得那天蒋鹏落在自己黑色校裤上的脚印。
邵芸也害怕蒋鹏，只能在一边劝蒋鹏，“孩子还要去考试，你干什么？”
蒋鹏只是指着自己，大骂道，“你放心，她考不上。你不用考了，你考不上了，你考不上！”
蒋禾哭得说不出来话，后来邻居来了这场闹剧才结束，最后蒋鹏把钥匙甩在自己身上，只说了句“你想怎么去怎么去”。
蒋禾以为十年过去了，她早就把这件事情抛在脑后了，可是这件事情还是出现在了自己的梦境中，她有些喘不上气，哽咽着在梦中醒来。
蒋禾微微愣着，伸手抹了把脸蛋。旁边的手机亮着，她睡着的这段时间，郑千里发了几十条消息过来，有些是说自己安全到家了，还有些就是问自己在干什么，到了最后就是担心自己。
不知道为什么，蒋鹏今天说的话又在自己的脑海中浮现出来，蒋禾眼泪流出来，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
她想给郑千里回个电话，但她现在这副模样是在是不合适，因此只能打字过去，“刚刚睡着了，这会儿刚醒。”
郑千里那边秒回，“嗯，我刚才问蒋一楷了，吃晚饭了吗？”
蒋禾不知道郑千里什么时候和蒋一楷加了联系方式，但她拿得准蒋一楷不会把这件事情告诉郑千里，不然男人现在不会是这样。
蒋禾还在想别的事情，郑千里那边发了条语音消息过来，男人的声音夹杂着电流，显得性感许多，“叔叔没说你吧？吃晚饭了吗？”
听到男人的声音，蒋禾的情绪又上来了，她双手捂住脸颊，忍不住哭出声来。
她虽然掉着眼泪，但还是在回男人的消息，“吃过了，打算再睡一会儿。”
郑千里像是走在外面，语音条里有呼啸的风声，他的话里还带着笑意，显得风流又温柔，“别睡了，小心晚上失眠。”
蒋禾的眼泪滴在手机屏幕上，在上面砸出一个小小的水花，她连忙擦掉，顺便回一句，“我吃完了，出去逛逛，回来再说。”
蒋一楷像是瞅准了时机一般，这边的聊天刚刚结束，他便发来消息接上，“还睡呢？”
“再睡成猪了。”
蒋一楷语气还是一如既往地贱，蒋禾没好气，肚子也饿了，拿起一边的纸巾一边擦眼泪一边回复消息，“吃的什么饭？给我送点儿来。”
没一会儿，蒋一楷就贼兮兮地端着整整一大盘饺子进来，蒋禾嗅到香味，心里的伤感暂时消下去，待蒋一楷一走近蒋禾就立马拿起筷子大快朵颐。
蒋一楷没有出去，反而是坐在了蒋禾的床尾，他一眼就看出了蒋禾哭过，轻声叹了口气，蒋禾注意到蒋一楷还没有走，问道，“你怎么还不走？”
“哭了？”
蒋禾在蒋一楷面前根本就懒得装，她问，“你怎么知道？明显吗？”
蒋一楷无语，“你是傻叉吗？自己什么丑样不知道啊？”
蒋禾也一点都不客气，拿起床头的玩偶摔倒蒋一楷身上，蒋一楷顺手接过来，在手中揉捏了几下，半开玩笑道，“蒋禾，你一个雄鹰一般的女子，哭什么？”
蒋禾顿了顿，“你不是知道吗？还有什么好问的？”
“你是因为爸说的话难过，还是心疼你带回来那个小白脸？”
“你才小白脸，”蒋禾还没来得及思考蒋一楷的话，她的注意力全然放在蒋一楷骂郑千里是小白脸身上，“你不要因为人家长得好看就说人家是小白脸好不好？”
“行行行，”蒋一楷敷衍地答应，“所以你先回答我的问题，是因为什么难过？”
“我不知道。”
蒋禾垂着眸，一边吃着一边小声回答，郑千里的问题她当然一点都不担心，蒋鹏说的那些话也没有落到郑千里耳朵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