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作落到瓶中，烧杯中泛起一个粉色的水花，又随之变成透明。
不知为何，蒋禾突然想到郑千里。
大学时的郑千里整天泡在实验室，平时也鲜少见他说话。
不知道哪一次蒋禾同他分到一组，她不想听老师讲理论的东西，便在桌下偷偷玩手机。她的脑袋抵着桌旁的靠板，一个不小心便从上面滑下去。
眼看脑袋要撞上桌面，蒋禾紧紧闭着眼睛，手还没来得及反应，额头便撞到一个温热的手心里。
蒋禾缓缓睁开眼抬起脑袋，男生的手掌摊开在桌边，夹在她额头与桌面之间。
让她免了一场脑震荡之苦。
不知为何，蒋禾猛地嗅到一股栀子花香，淡淡的只有靠得极近才能嗅到。
蒋禾愣愣抬起头，男生迅速收回手。他速度很快，但蒋禾还是看到他手背上的一圈红晕，大概是被她的脑袋砸的。
蒋禾嘟着嘴，有些不好意思，“谢谢你。”
“没事儿。”
这还是蒋禾第一次听到郑千里的声音，他的声音不像他本人的性格，像是春日里初解冻的河流，低沉中带着点点磁性。
蒋禾看得发愣，盯着郑千里的俊脸。
郑千里微抬一下眉梢，笑道，“你撞傻了？”
蒋禾缓过神，低着脑袋不看他，“没有。”
这是第一次，蒋禾不是在公开场合跟郑千里聊天，跟她想象中的太不一样。
蒋禾有点恍惚。
“来，”老师的声音传进耳膜，打断蒋禾的思绪，“蒋禾，你来说一下这个选择题选那个选项？”
蒋禾心脏一颤，认命地站起身。
耳边传来男生刻意压低的声音，“BCD。”
蒋禾像抓到救命稻草一般，淡定下来说出答案。
老师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来回看一眼，最终面无表情道，“上课不要交头接耳。”
小插曲过去，蒋禾时不时偷看郑千里。
少年面向黑板，蒋禾只能看到他的小半张侧脸，他唇线抿在一起，手中的笔时不时在书上写写画画。
大概是见色起意，蒋禾想。
不知道忙了多久，蒋禾打开手机时里面满是闺蜜韩彩虹的消息轰炸。
点开语音条，那面是韩彩虹激动的声音，“小禾子，我听说我妈给你介绍了一个年轻的教授，听我妈说人长得帅，学术领域里成就也高，你要不要见个面？”
蒋禾撇撇嘴，十分无语，“那是师母给我介绍的合作伙伴，不是给我介绍男朋友！”
韩彩虹又说了什么，但老韩把蒋禾叫走，蒋禾只能将手机放到一边。
想起来加那人的微信，已经是晚上了。
几乎是蒋禾发送消息的瞬间，对面就通过了请求，那人头像是个外国小孩儿，笑得人畜无害。
蒋禾思量三秒，给那人备注一个“有机教授”。
蒋禾谨慎地和对方打招呼，“你好，我是蒋禾。”
对方没回消息，蒋禾闲得无聊便点开那人朋友圈，只有半年前的一张风景照。
那是夜晚的一条湖，湖对面的高楼大厦里映衬出彩色的霓虹灯光，打在水面上，波光粼粼。
蒋禾无聊，将图片放大来看，她看清其中一个建筑上的字迹——环球影城。
宁台大学附近有一条街，紧挨着便是一条湖，湖这面是繁华的商业街，而另一面则是一些富商的别墅区。
如果这张照片是在宁台拍的，那说不定这位教授还是自己的学长或者校友。
蒋禾想到这儿心情舒畅了些，若是自己的校友那合作的事情概率便会大一些。
对面似乎在忙，蒋禾刷几条视频困意便上来了，她在床上翻几个身，看一眼聊天框还是空空如也。
蒋禾眼皮越来越重，意识昏沉时，手机震动一下，蒋禾被惊醒。
那面是韩彩虹发来的消息，蒋禾这才想起自己还没有回韩彩虹早上那条消息。
蒋禾打着哈欠点开红点，随便发一条语音过去，说完顾不上看对面的消息便翻身到床的另一边沉沉睡去。
郑千里一只手擦着半干的黑发，另一只手点开语音条。
“宝贝，我们明天再说吧，今天要困死了。”
郑千里手上的动作顿住，女孩儿声音迷蒙，带着点懒劲儿，似乎已经困得睁不开眼。
郑千里没再回复消息，将手机放到一边。
夜晚十分安静，只有打在窗户上的风声。
书房里更是静悄悄的，月光从外面洒进来，窗边映着银白色的印迹，只可远观不可亵玩。
书房里没有开灯，只有电脑的亮光映在男人脸上。
蒋禾要研究的课题不管是医药领域还是有机领域都很少有人接触过，因此郑千里能查到的可用的资料少之又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