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明心!咳、咳咳!”清容又咳嗽了好几声,脸颊苍白,眼中蓄着泪水,逼红了眼尾,“方明心,我这几日本就病重,你还要偷走我的命根子,你是不想让我活了吗?”
宋杳已经解释过一遍,此次也依旧道,“是它自己来我院中,我并未偷。”
她神色古井无波,清容郡主的质问、责骂乃至要挟,似乎都无法对她产生丝毫影响。
“发生什么事了?”魔尊的声音在宋杳身后响起。
清容郡主一看到谢以泽,眼泪便落了下来,但却又极力掩饰,慌忙起身,要参拜。
魔尊眉心蹙起,“免了,你身上还带着病。”
说完,便看向跪着的宋杳,“你来说。”
“奴婢在司香府的院子里看到一只小玄龟,担心下雪让它受凉,特意将它带入房中,不过片刻时间,他们便搜来了,说是清容郡主的玄龟不见。”
谢以泽一字一句地听着,想象着宋杳此时到底是什么心情,她的语气怎会如此冷淡、疏离乃至于无情?
“尊上!您知道的,我一直悉心喂养玄龟,它片刻不离我身侧,怎么可能自己跑出去?”
清容始终看着谢以泽,却发现谢以泽的目光落在了跪着的方明心头顶,似乎在想些什么。
她瞥了一眼身后的芸秋。
芸秋立刻会意,“尊上,玄龟就在她房间中!我们亲眼所见!搜查的时候,还发现她竟然私自给玄龟喂了东西!若是玄龟有什么三长两短,她绝对脱不了干系!”
“喂了什么?”
谢以泽这话是问芸秋,目光却看着跪着的宋杳。
芸秋转身进去,拿出一株灵草,“这个。”
谢以泽看过去。
往日的记忆如潮水一般将他淹没,他微微张开口,试图呼吸,可每一口呼吸都让他更下坠一分。
所有的猜测都变成了现实。
所有的思念都化为了咫尺。
可这近在咫尺的人,他却不能碰触。
若她不是灵族人,他可以轻而易举地将她带在身边,甚至可以像以前一样同她生活,陪她一起修炼,陪她看万里河山。
但现在,他要……费些功夫了。
“尊上……”芸秋红着眼睛,“郡主今天早上还咳嗽不停,身子本来就弱,现在因为一个宫女又站了这么久,尊上,郡主是真的在意玄龟,连自己的身子都不顾了。”
谢以泽看着宋杳,“你还有何话可说?”
宋杳缓缓抬头,看向谢以泽,“既然尊上在这里,我若是不说出来,到时候或许会成为欺君之罪。明心不过是司香府一个小小司香副使,也不想因此连累了司香府,所以,还请尊上容我禀明真相。”
废话说完,宋杳拿出了两颗留影珠。
“一颗是我房中的,可以看到我做的事。一颗是院子里的,里面一切动静都清清楚楚。”
还没来得及放,芸秋便要冲过去,却被谢以泽的结界挡住。
“尊上!”清容意识到大事不好,还想说什么,就看到谢以泽的结界将方明心也围住了。
他们两人共处一方结界,即使是远远看着,她都感受到谢以泽一身的冷冽柔和起来。
留影珠里放着一个太监将玄龟放在了宋杳的院落里,之后便悄悄离开,没多久,芸秋就带着那太监来搜查了。
清容不太在意留影珠里的内容,就算真的是她冤枉了方明心又如何。
她在意的是,一方结界中,看起来好像极为般配的两人。
方明心面对着她,沉稳冷静,而尊上却侧身看着方明心,嘴角似乎带了笑意。
这样的笑意,她也只在魔尊还是少年时看到。
尊上会不会对她……
不,不可能!
她那么丑!
尊上的眼光怎么可能那么差,看上的还是一个宫女!
但她忽然想起了她的眼睛。
不,那也不可能,一双眼睛能说明什么。
“清容。”谢以泽的声音中带了几分怒意。
芸秋登时跪下,“尊上,这件事和郡主没有任何关系,都是我一人所为。我见尊上这几日冷落郡主,还听人说陛下去了司香府,这才动了心思。请陛下责罚。”
“尊上,芸秋自我七岁时,便在我身边,早已经成了我的左膀右臂。这一次她的确做得不对,是我管教不利,还请尊尚开恩。”清容郡主不顾病体,脱簪跪拜。
“芸秋,杖责三十。至于清容……”谢以泽似乎有几分犹豫,“这一个月你就是不要出晴鸾宫了。”
清容什么时候被如此责罚过?
她之前就是犯了更大的错,谢以泽也未曾如此待她。
“尊上!”清容跪在地上,膝行好几步。
谢以泽也不过是淡淡回身,“都散了,以后少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