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之事?真下作。”苏芳语这话憋了很久,如今终于当着本人的面说了出来。
林诗清对此没有半分反应,挑了一块多孔沉木,摆在水缸的靠中左侧,轻描淡写地开口:“随你怎么想。”
当时的苏芳语被气得不行,因为林诗清这个态度,简直跟贺临一模一样。
苏芳语怨气很深,开始说一些奢牌、珠宝、上流交际圈和大家族们关系的话,试图让对面的人感到自惭形秽。
她说了约有半个多小时,说到面前的生态缸造景已经完成了大半。
苏芳语最后冷哼一声:“也是,你林诗清算什么,怎么可能会了解这些事情。”
林诗清放下一块葫芦藓,随后指了指地上一个放置各种形状怪异的木块的箱子,“这些是‘沉木’,放在缸里造景用的。
“沉木的类型有很多,黑褐色那几块是紫柚木,是根艺中极佳的木材;棕栗色的是绿皮刺;咖啡色的是岩桑木;红褐色的是羊蹄甲……而我这缸里用的是虾洞木和尖叶木樨榄。”
接着,她又指了指另一个箱子,“那些石头,是造景常用的石头。其中青龙石最常用,因为它的外形古朴多棱角,很容易搭出峰峦叠嶂感。”
再然后,她看向桌面,点了点下巴,“桌面上这些水草,统分为‘水上叶’和‘水下叶’——”
苏芳语一脸疑惑地听她讲到这里,终于忍不住出言阻止:“等等,你在说什么啊?”
林诗清抬起头,看向不明所以的人,对她露出一个友好的微笑,“有句话叫‘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就像我说的这些,你一个也没听懂。”
“人最忌讳的,就是拿着某一两个行业的知识,去完全不懂的领域炫耀。”
“苏小姐千里迢迢,顶着大太阳跑来给我看笑话……”说着林诗清笑出声,“谢谢,很好笑。”
苏芳语怒目而视:“你什么意思?!”
“中文都听不懂吗?”
那天,苏芳语气地拂袖而去。
她原以为林诗清会跟贺临哭诉,接着贺临就会来找她,警告让她以后别去招惹林诗清,她再和贺临吵起来,闹到长辈面前去。
结果等了小半个月,什么异样的动静都没有。
她耐不住,直接去找贺临问。
那会儿贺临还在贺家,她进门时,他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正在翻看圣家族大教堂的相关画册,听她将那天的事情说完后,反而抬头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她。
细看之下,那眼神里夹杂着些许同情。
苏芳语一怒:“你这是什么眼神?!”
贺临轻叹一声,低头继续欣赏圣家族大教堂的一处壁画设计,“我劝你少去招惹诗清。当年她苦心钻研鲁迅全集,不是为了研究里面的文学造诣,而是学习如何礼貌又刻薄地骂人。你那脑子,斗不过她的。”
苏芳语气不过,去找林诗清挑战了许多回,屡战屡败。
比如——
她学着名利场里那套踩高捧低的说辞,倒豆子那般悉数用在林诗清身上。
对方全身心都放在桌面的生态缸搭景上,还皱着眉伸手拨开她,说:“站开点,挡道了。”
她还没来得及生气,林诗清就回过头,用疑惑又奇怪的目光打量她,“欸——”
苏芳语立刻昂起天鹅颈,“哼,羡慕吧,这可是今年超季的风衣,十七万一件呢。”
林诗清困惑:“短短时日,你就胖了这——么——多。”
苏芳语大惊:“你胡说!”
“回家称一下不就知道了。哦对了,要诚实面对称上的数值哦。”
苏芳语立刻离开,回到家后脱鞋、脱衣、脱珠宝饰品、扔掉手上的包包,吸着一口气,几乎裸.身上称。
定睛一看,称上的数值,跟上个月的并没有相差多少。
她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反应过来自己被耍了。
比如——
林诗清:“我没闲工夫应付你。”
苏芳语:“你这破店就我一个客人,你忙什么了忙。”
“眼睛没事的话,不会用眼睛看吗?”
“那些破草有什么好弄的。”
“这叫霸王蕨,比你好看一百倍。”
“林!诗!清!”
“我没死,不用给我喊丧。”
比如——
苏芳语头一回看到,林诗清和贺临同时出现在一处。
他们正坐在清许小院的木屋廊下,姿态闲适地喝茶。
入冬过后的天气有些冷,她像是来捉奸的一样,热血沸腾地走上前,指着林诗清说:“噢!你被我发现了!”
林诗清好笑地看着她,“发现什么了。”
“你跟贺临在一起。”
“喝个茶而已。”
“分明就是在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