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气得要死?”
她说这话的时候,他正站在一楼与二楼之间的楼梯平台,一只脚刚踏上前往二楼阶梯的第一级阶梯。
他收回那只脚,目光透过楼梯间夹角的缝隙,窥见二十岁笑靥如花的林诗清。
阴沉暴雨的台风天,她是那抹最鲜亮的颜色。
听了她的话后,胡闻安气急败坏地喊:“贺临呢?贺临哪去了?我要向他检举你!”
林诗清笑得更欢了:“他昨晚一夜没睡画到早上,才睡下没多久呢。”
“你还笑呢,我问你小组作业的主题什么时候能想好?”
“在想了在想了。”
“你上个礼拜就是这么跟我说的!”
“那你咧?你不也只顾着玩!”
他们总是这样,说话的主题南辕北辙,甚至会莫名其妙地吵起来。
可他总归是羡慕表哥的。
羡慕胡闻安和林诗清不仅是同班同学,还是小组学习的老搭档;羡慕胡闻安跟林诗清说话不需要找恰当的时机;羡慕到嫉妒的地步。
傅正谦站在窗外就这么回忆着,然后情不自禁地拨通了林诗清的电话,等他反应过来时,电话已经拨出一段时间了。
耳边传来嘟——嘟——嘟——的声响。
他还在想要不要挂掉时,那边已经接通了:“傅总,您有什么事吗?”
因为之前工作关系,总是需要注意手机上各种信息的原因,辞职以后林诗清为求清净,基本都是保持静音,而且手机能离手就离手。
今夜台风天,她来孟松亭家吃火锅,恰好遇上了暴风雨,看这情景一时半会儿也停不了,于是在此处留宿一晚。
屋外雨声轰鸣,风声呼啸。
这会儿她正坐在餐桌上准备论文的是收尾工作,想让脑子轻松一下时,抬眼一看孟松亭正在专注地用金缮修复一只破损的玉杯;贺临正坐在窗前的画架上,构思他的新作。
她盘腿倚在椅背上,拿起搁在笔记本电脑后面的手机,打算玩会儿手机放松一下。
也是凑巧,手机刚拿起来,电话就响了。
她盯着界面上的备注,思考了一会儿“傅总”是谁后,才猛然惊醒她这几天因为忙论文的事情,把生态缸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于是赶紧接起来。
傅正谦也没想到她会接起来,连忙找了一个理由:“前天我本来想去店里找你说下生态缸的事情,但是小院没开门。刚才想起这件事,就想打电话问问。是不是打扰到你了?”
“没有。我这段时间想在普刊上发表一篇论文,正好这几日就是截稿日期了,我都在忙赶稿的事情。生态缸的进度被我自作主张地搁置了,抱歉,我应该提前跟你说一声的。”
“没关系。我只是问一问,你按照自己的节奏来就好。”捏住手机的手指过于用力,指尖处泛白。
“感谢谅解。等忙完这件事,我会再联系您的。”
“好。”
傅正谦挂了电话,他看了看手机界面,不由地松了一口气。
他摸了摸自己的胸口,那里心跳飞快。
明明只是很普通的一通电话,他却能紧张成这样。
他抬头看向玻璃窗上的倒影,瞧见唇角还没收回去的笑意,无奈地低头,拿手指按了按额头。
真是,够了。至于这么高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