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言,转过身,只见匆忙人潮与微灯闪耀,并没看出有什么特别的。
荆阑微抬下巴,让她看了看一边一个正忙着招待顾客的穿着天蓝色围裙的女孩。
栾见殊倏地明白他什么意思,便亮闪闪着眼睛问:“找到了?”
“嗯。”荆阑很轻地应了声,“今年刚参加完高考。”
“嗯?”栾见殊有点纳闷,“你之前和我说,你继妹不是跟你相差一旬吗。”
“我记错了。”荆阑眉间染了点淡淡的悲伤,他再度喝了整整一杯啤酒,喉间瞬时划过一阵“烟熏火燎”般的激烈,“原来再上学,就是大学生了。”
“这是好事。”栾见殊显然也有些触动,她复而回头望那扎着长长麻花辫的女生,回过头来面露犹豫,看向荆阑。
荆阑不扭捏,大手一挥,对她说:“有什么事,就说,我俩之间,还用得着考虑其他吗。”
“你打算……”栾见殊顿了下,问道,“什么时候表达你对她的感情?”
荆阑沉默了,连带着眉毛上因为那女孩而留下的疤也呆滞住了。
他没抬眼,默不作声地转移话题,冲栾见殊笑,“你别操心我了,我有份东西要给你。”
“什么东西?”栾见殊抽出张纸擦了擦手,活动了两下发僵的身体,端正好坐姿似乎十分认真等着。
“别这么期待。”荆阑扔下这样一句话。
栾见殊看到他从包里拿出厚厚一沓蓝色文件来,霎时有种不好的、直上心头的微妙预感。
果不其然,当看到扉页上的三个大字,栾见殊手掌顷刻没了打开的勇气。
“妹,哥建议你。”荆阑摁住文件将要被掀起的一角,语气深沉,说,“回去再看。”
“多吗?”栾见殊只是抛出这个简短的问句。
“多。”荆阑说,“很多。”
原本忐忑不已的心情忽而在听到这个回答后释然了,栾见殊眨了眨眼,放下了手。
“还有件事。”荆阑帮她把文件收到一边,补充,“我觉得最好让你心里有数。”
栾见殊嘴都不愿意开口了,她垂下眼,偷偷吐了口气,静静看着荆阑嘱咐接下来的事。
“最近跟你走挺近的那小孩。”栾见殊听见他道。
“对你的事情有些过于上心了。”
栾见殊皱起眉头,脑中一下想到了何知渺的身影。
“就是你想的那个人。”借着头顶上晃悠着的路灯,荆阑猎鹰般的暗色眸子恍若退闪在电脑之后,游刃有余地窥察所有人的讯息。
栾见殊沉下眼,猝不及防地,回忆起之前何知渺问过的、做过的莫名行为。
他,真的知道了吗?
到家时,栾见殊依旧在思考这个问题,以至于电梯因为没有被摁动楼层而陷在原地,她被一股惊悚的寂静包围。
“哦呦。”
电梯门打开,栾见殊被这一声惊呼唤醒,抬起迷蒙的眼望向正从外面进入电梯的白发阿姨。
阿姨瞧着栾见殊面熟极了,但一时又想不起来在哪见过,便退到角落。而就在看栾见殊抬手摁下九楼按钮时,她猛地想起来了。
“闺女。”
闻言,栾见殊僵硬地扭过头,露出一个惨淡勉强的笑脸。
阿姨见这么漂亮的女孩不禁心生欢喜,又抬头看见她额头或许是因为天热而沁出一层汗珠,便拿着大蒲扇给栾见殊扇了扇,一边殷切地问:“你住九楼呐?”
栾见殊上下打量了一番面前这老人,思虑过后没嗅出危险,乖乖应了声:“嗯。”
“哎呦,我就说,那小男生怎么执意住你楼下。”阿姨笑着说。
“我楼下?”栾见殊下意识重复道。
“啊。”阿姨给自己扇了扇,紧接直白地问:“闺女你姓秦吧?”
栾见殊瞳孔微缩,电梯将要到达楼层的声音也没有让她欲迈开向外走的步伐,她尽量展示出一个极为寻常的礼貌脸,好听的嗓音带了点诱哄的意味,问:“阿姨,您怎么知道。”
至少她来到这里后,从没有向人提过她改过名字这件事。
白发被热风鼓得向上飞起,老人声音在电梯门敞开的两秒内登时在栾见殊心里投下个定时炸弹。
她恍若置信地看着老人,声音有点轻颤,“您再说一遍。”
阿姨闪亮着眼睛,靠近一点,同她说:“那小伙子来看房子的时候,问我的第一个问题是,楼上住的女生是不是叫秦魁。”
血液开始倒流,大脑进入虚无缥缈的空白之境。栾见殊张了张嘴,想反驳,但心里的千斤重锤已落下,沉沉告诉她,何知渺一早就知晓她所有的这个事实。
那之后的种种,是什么意思?
就像猫抓老鼠,他这样看着自己沉沦,很有乐趣吗?
啪一下,紧握的拳头敲在快要关闭的电梯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