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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吻(1 / 3)

晚上独自回到酒店时,何知渺叫了客房服务,要了一瓶度数不小的酒。

他一口一口地喝,窗外漂亮的夜景在凛冽的眸子里逐渐变成虚无之境,空得发慌。

酒精麻痹了大脑,流窜在神经中的不满被缓慢勾勒出来。

当时解完手回包间,打开门的一瞬间,在场几乎所有人都屏了口气。

何知渺一眼没理,甚至在沉默地环视一圈后,刻意对先前在背后议论他的两个人,站起身来,主动倒了酒。

于是余下全程在一种极为诡异奇怪的气氛中度过。

送他回酒店时大部分人看起来或多或少皆有些惶恐,毕竟谁也不想得罪以后接手何家产业的唯一继承人。

如今想起那些人的嘴脸还深觉自己可笑,何知渺举杯,把最后半瓶一下全部灌进了喉咙里。

放纵自己的后果便是导致神智失控,宽阔套房里的枕头和抱枕统统被扔到地上,他挨个踩在那上面,再忽而蹲下,对着柔软无辜的布料“指指点点”。

“何知渺,你知道你活得多失败吗?”

一个米色枕头骤而飞上天,它的大半颤颤巍巍地悬上桌沿,勉强控住身形听讲。

“永远活在家里的光环下。”何知渺眉头蓦然垂下,眼睫染上一层浓重到化不开的忧伤,他想到了栾见殊,接着道,“想要的人还追不到。”

他晃荡着站起身,滑开手机,在不知道是谁的对话框里迷迷蒙蒙地敲了一串鬼画符。

最后借着灯光也不看清楚,哗啦啦地一连全部删除。

栾见殊接到视频通话是在他去卫生间胡乱抹了把脸、来来回回折腾两遍之后了,那时何知渺还能勉强睁开惺忪的眼。

他做了一个很甜的梦,梦里他的人生没掺杂一点铜臭味,所有人看得见他的努力,出现的所有东西都实实在在是他的,不再是表面的、空无的。

包括最后出现在视野里的模糊人影。

何知渺就着这个美梦,勾着淡淡的唇睡去。

看到身/下这人对着仪态不整的自己微微一笑时,一股惊悚的感觉忽然涌上心头。

栾见殊扯过被何知渺踹到床脚的纯白被子,轻柔地、仔细地盖住他每一寸裸露在外的肌肤。

她路上开得太快了,再加上思绪被搅动得莫名杂乱,以至于现在心脏还在突突狂跳。

等到终于能徐徐吐出口气,栾见殊安静坐在离何知渺最近的床沿上,久久向下凝望。

何知渺嘴唇正温顺嘟着,或许是他平常养护不怎么精细的缘故,即便是在如今这盏温和的白炽灯下,栾见殊还是看到了那上面显露着的一条一条不甚明显的唇纹。

她不加控制地任由指腹在那里摩擦,幽暗的昏黄似乎善于掩藏口是心非。

栾见殊看到何知渺在她动作后深深蹙了下眉,但她手没放开,依旧强硬地贴近他,眼中闪落猎猎的光。

她知道自己向来对一件执着的事上头很快,从小便这样。

五年级时栾见殊看中了一件精美的小裙子,拿回家的路上被秦筝看到了。

一年级的小女孩被宠得娇纵无度,上来就要抢,周围的佣人没了章法,不知道要帮哪位小姐。

栾见殊在那时忽而松了裙子,秦筝全身重心往后跌,然后在还没反应的时候,结结实实挨了堂姐的两巴掌。

之后即使家里最小的孩子哭花了脸去向爷爷奶奶告状,栾见殊一句“是我的”就把所有人的嘴都一下噎住。

如今望着安静睡着的倾心之人,她短暂地忘却了某些事,眉眼变得缱绻,呼吸都放轻。

刚踩到油门时,栾见殊有片刻的不知名愣怔,或许是一点残存的什么在下意识地将她往回拉。

但车辆腾空飞起的身影虚幻,所有被抛在脑后,她固执地踏上了一条没有把握的无终归路。

那时萦绕在脑海中的疑问,源头仅仅只是因为何知渺哭得可爱这一念头。

红肿的眼圈,少年气又喑哑干净的音色,和他委屈巴巴的长睫。

任谁看了都会心软。

但除了自己,不能有任何人看到。

秉持着这个暴虐的想法,栾见殊瞳孔微沉,而后俯身,毫无保留地,在何知渺翘立的额尖落下一个吻。

做完这举动后,她悠悠斜下垂睫,去留意熟睡着的人是否产生反应。

何知渺只是咂了咂嘴,长臂一伸,把软绵绵的被子更深地抱在心窝。

栾见殊勾唇,在缠绵的月光下抬手摸上他安稳平直的眉,将之抚得轻柔热烈。

接着,摁在了他勾人的唇侧。

更重地倾身,软糯的粉唇擦过他细密战栗的绒毛,亲了下去。

——她将一个潮湿鲜甜的吻,伴随着“喜欢你”三个字如篆刻般强势铸进了他惶恐不安的黑夜里。

自此,天空有了雏形,美梦似金光笼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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