栾见殊被摁倒在稍坚硬的椅子上时肩膀急剧缩到了一起,她没有安全感地向上看着,瞳孔因为过于近的对视难以聚焦。
何知渺呼吸有点沉,悬在她上方堪堪停滞。
他右手揉着她耸起的后脖颈,冰凉的温度让他瑟缩又不想松手。
栾见殊则是被他完完全全吓到一样,胸膛大幅度地喘着,脸色涨得通红。
她下意识紧紧拉住了自己的衣领,空气似乎都静止。
话只说了一个“你”字,栾见殊便不敢再多言——
因为她看到了何知渺黑色眸子里清醒的汹涌欲/望。
两人一时僵持,谁也没有动作。
终于,何知渺闭上眼喘了一口气。
他扇动睫毛,深深看了一眼身/下惊慌失措的红润脸庞。
而后,缓缓离开。
栾见殊几乎没了往日的优雅沉着,“唰”地一下从椅子上跳起。
紧接在何知渺微微瞥过的眼神下,手掌摁着方才她后脑勺碰着的椅子,起身,坐下。
逼仄的氛围在身边蔓延,栾见殊直挺挺坐正身,不想给旁边这人一丝狡辩或者道歉的机会。
“刚才没控制住。”何知渺身体后仰,伸手将餐厅上方的吊灯打开,柔和的灯光即刻倾泻,如川流不息的瀑布,他偏着头,问,“吓到你了吧。”
栾见殊在心里告诫自己就不应该来。
但既已发生,也没有能让时间流转的良药。
她咬着下唇,想今天还是他的生日。
一年一度的日子,总不能让寿星公怀着愧疚和难过结束吧。
所以她顿了顿,勉勉强强回了句:“一点点。”
何知渺正在切蛋糕的刀子被软胚和水果亲吻,他垂了下睫毛,眼睛变亮,手上用力,将内里直截分成两半。
“我放的糖不多。”何知渺单手捧着裹满夹心和奶油小花的一块,递给栾见殊,说,“应该不会很甜。”
栾见殊动作跟随神经迟缓,她唯恐里面放了什么能催化气氛、搅乱心绪的成分,一时没有接。
就在她结束胡思乱想、伸手要接的时候,那块近在鼻尖的蛋糕被一下拿走。
她扭头,正见何知渺神色认真地用勺子帮她割了一小块,抵到她唇边,非常热心肠地说:“不想动手?那我喂你。”
“……”
栾见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抢过了那块蛋糕,往嘴里塞了一大口,咀嚼着,眼睛顿时被惊艳到一般亮了起来。
“还蛮好吃。”她点评道。
“你喜欢就好。”何知渺眼珠品味着她一张一合的唇说。
半晌后,方才的小插曲就像没有发生一样悄无声息地被隐匿于记忆深处,栾见殊闭了闭眼,接受了何知渺提出的建议。
不知是心甘情愿还是被情势所逼。
–
上班中午午休时,何知渺找了个员工餐厅的角落位置,吃完饭开始重新设计课表。
他上一版计划得太急躁了,几乎隔一天就会给自己安排一节。
但眼下,何知渺把日期全部打散。
更确切一点地说,像是给栾见殊建立了得以喘息的大小周。
大周她得上三节,小周就一节。
甚至因为何知渺的行程,可能整一周两人都不会见面。
将完成的文档保存,何知渺合上电脑,回到办公室。
他的办公室并不正式,也不大,更没有秘书。
他在公司里面很吃得开,小老板的身份并没有让他难以靠近,反而因为经常和员工一起吃饭而得到了很多好评和赞美。
其中听到最多的,应该是诸如“喜欢什么类型的女孩子”的起哄言论。
这个时候,他一般不会说话。
等到众人的求知欲过了,再随意说两句带到下一个话题。
一路路过职工工位,他经过运营部时 ,被一男一女摆手叫住了。
女生问得直接:“之前说的,要不要去?”
何知渺扯开窒息的西装外套,将笔电放在桌上,没反应过来,“什么?”
男生挑起眉,说:“露营,这周末,要不要去?给个痛快。”
何知渺摩挲坚硬桌面的手掌顿了顿。
按照课表安排,下周开始。
去倒是不耽误他的计划。
于是他点点头,简单回了个字:“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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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场戏拍完,丁遥扬着甜甜的笑向四周九十度鞠躬致谢。
栾见殊站在人群后,抬了抬墨镜。
现下丁遥刚刚杀青的这部剧当时是栾见殊力荐她出演的。
丁遥长了一张特别讨喜的小圆脸,长大后接的角色也多是符合她形象那一挂的。
但按照这条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