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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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围那点霸道强势的余韵依稀可闻,安静的卧室里,栾见殊靠在床头双手交叠搭在膝盖上,沉默良久。
之后,她使劲吸了口气,身体天旋地转,她的大脑搭在床尾的位置短暂冲血。
这样似乎能让她的思绪清晰一点。
坦白讲,栾见殊深知自己骨子里是坏种。
小时候被教育是大家闺秀,不能做出格的事,可面对其他小孩的挑衅,她脸上不在乎没表情,心里却牢牢记着且会不着痕迹地反击。
而初见何知渺时,她经常蓄意勾他。
他深情款款地看来时,栾见殊不是不知道,甚至可能比他还清醒。
她喜欢看他一点点沉沦,再推出去。
循环往复,在内心得到的舒爽中坐拥他的注视、宠溺,那独一份的感觉。
自始至终,她或许就没当真。
那些曾经一闪而过的微薄悔意,和没有梳理好的莫名思绪,在睁开双眸的须臾间被她全部移除。
何知渺……
她不能再给他任何了。
栾见殊决定。
那会害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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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起床后,栾见殊准备去看彬市举办的一场私人画展。
这场画展已经持续几日了,接近末尾,观展的人也近乎减半,进场格外顺利通畅。
她从一楼乘电梯上二楼,踩着休闲板鞋在一幅幅画前驻足逡巡,身前的宽吊带背心因为双手抱着向中间聚拢,显露出一点傲人的山峰。
早上从衣柜里选衣服事,栾见殊习惯性的要拿出衬衣和短裙,但她指尖一顿,想了想现在她是无业游民了,便拉开另一半柜子拿了条阔腿牛仔裤和透明防晒衫。
穿起来获得了久违的舒适放松。
观赏的脚步停下,栾见殊拿起手机对着眼前展示的色彩鲜艳浓郁的油画摁下拍照键。
咔嚓——
同一道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回头,栾见殊冲化着烈焰红唇的卷发女人微微点头,相视一笑。
随后她继续沿着宽阔的画廊走,穿过这片油画区域的另外一面墙变成了线条利索的素描,有静物,也有人物。
当看到一个插着玫瑰与向日葵的花瓶占据视觉中心的一幅画,栾见殊脚步随视线猛地顿住。
在这一刻,她想起了何知渺。
和那幅还没完整出生的人物肖像。
“这幅画得真不错。”红唇女人向前靠近一步,眨着粗长的睫毛看向栾见殊,嘴角高高扬起,道,“对吧?”
栾见殊对忽然涌现在眼前的脸眨了眨眼,发自内心地表示赞同:“嗯。”
旋即,她复而再仔细一点的用眼睛扫过每一处,发现其光影也运用得极为巧妙,确实是可以出展的佳作。
“你也是画家吗?”女人问。
“不是。”栾见殊垂了下睫毛,如实说,“只能算……懂点皮毛。”
“奥。”女人了然地点了点头,视线从眼前又转到了身旁的美人身上,问道,“方便和你聊聊吗?”
“嗯?”
片刻后,栾见殊与她坐到了展馆负一层的咖啡厅里。
她自我介绍叫邱浓,并表示也对美术感兴趣,两人聊了会儿,发现有很多共同喜好和话题。
对于这次萍水相逢的缘分,栾见殊不想错过,便主动添加了邱浓的联系方式。
“见殊……”邱浓兀自喃喃着她的名字,“高明远见,殊行绝才,真好听的名字。”
“过奖了。”栾见殊笑笑,道,“我随便取的。”
“这是你后改的名字啊?那你原来……”邱浓满含歉意地抬了抬手,温声道,“抱歉,我太唐突了。”
“没关系。”栾见殊露出个善解人意的笑容,“根据对我们方才谈话的粗浅判断,你如果不是这种性格,我才觉得奇怪。”
沉默两秒后,邱浓没忍住哈哈笑了两声,振动起伏的胸腔里充满对栾见殊的欣赏,没头没尾地说了句:“果然。”
又聊了一会儿,两人准备分别。
邱浓叫着她名字,起身从包里掏出张四方纸片,交了出去。
栾见殊不明白地看了她一眼,就听她道。
“我还是个星探。”
邱浓朝愣怔抬起头的她狡黠地眨动眼睛,问:“见殊,要不要来我们公司?”
栾见殊没回答,她低头瞥了一眼名片上的公司名称,犹豫地念出目之所及:“行帆……”
“是的,老板姓何。”邱浓盯着她因为不了解而拧起的眉,又补充道。
“叫何知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