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拥挤的梦(1 / 2)

盛明珠带着他,去到一处荷花淀。此处接天连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嫣红、桃粉、雪白,各色的荷花在团团荷叶中攒动,亭亭玉立,有花骨朵儿,也有绽放在骄阳碧天之下。

荷花淀花影簇簇,盛明珠立在岸边,采来了一个硕大的荷叶,为沈清秋遮去天上骄阳的毒辣。

没过多久,被荷叶荷花霸占的水面碧波淼淼,一个老妇人撑着船而来。

“刘大娘!撑我们一道吧,我们想去尝尝刘大叔的排骨黄鳝粥!”盛明珠朝着老妇人呼唤。

刘大娘身后还跟着她的小孙女,女童头上绑着犄角,笑起来两个梨涡,可爱极了。

“纪小姐来啦,哟?这次带夫郎来散心?”刘大娘笑着问,顺手把船撑倚靠在岸边。

盛明珠拉着沈清秋的手走过去,又冲大娘一掬手,说道:“上次与您一同畅游荷花淀,我流连忘返,于是这次带着他来,故地重游。”

刘大娘是个古道热肠,将二人迎上了船,撑着船就离了岸。

刘大娘家的黄鳝粥味道十分鲜甜,于岸边骑楼支了一个摊子,专门招待从荷花淀路过的客人。

“来来来,都是一些微不足道的野味儿,能入您的眼啊我们心里开心!”刘大娘把一砂锅热腾腾的粥放在干净的桌面上,又带着些许歉意地看向盛明珠:“您这位夫郎身娇肉贵、贵气非凡,只怕他吃不惯……”

她这边话还未说完,沈清秋那边已经给自己舀了一碗,模样斯文地吃了一口。“我不娇气,何况这粥确实是难得的人间至味。”

盛明珠笑着看他:“你懂什么叫做人间至味?难不成你吃过?”

“黄鳝、排骨、鸽子肉,这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都有了,这碗粥,贵在诚心二字。”沈清秋清俊的容颜绽开一抹气定神闲的微笑,耀眼得让人挪不开眼。“所谓人间至味是清欢,于如此优美的荷花淀,有良人作陪,吃着这汇集天地鲜美的佳肴,不算人间至味吗?”

刘大娘不识得几个字,但是听着沈清秋的话,却甚是欢喜!当即就亮出拇指称赞道:“哎呀!纪大人这夫郎真是大大的学问!不像我屋里那粗使老匹夫!”

盛明珠:“刘大娘,说归说,日后可不能再烂赌回家打夫郎了,不然的话,别说我这边找你麻烦,你那些债主第一个扒了你的皮。”

这刘大娘从前因为烂赌被债主打得半死,跑到皇城来躲债,盛明珠为她还了一部分,并让她签了几个月卖身契,在镜前司当了几个月的杂役,这才让她逐渐摆脱债务,还能开这样一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的小食肆。

“嘿嘿!不敢了不敢了!”刘大娘不好意思地擦擦手,笑着说。

面对救命恩人,刘大娘也不含糊,与夫郎一道做了五六道菜,招待她们。

盛明珠吃的不多,她喜欢看沈清秋吃。自多年前阔别之后,她似乎没有和沈清秋一起用过饭。此时才发现,原来沈清秋吃的并不少。

“咳、咳!”沈清秋憋红了脸,嗔她一句:“你看什么?”

盛明珠撑着脸看他笑:“沈少爷有什么需要我效劳吗?”比方说,擦嘴什么的。

沈清秋拿来一只醉河蟹,放进她的碗里,说道:“拿点蟹膏糊住你的嘴,不要说话了。”

盛明珠脸上有些无奈,平时觉得她闷,现在多说几个字,又让他数落烦,她是真不清楚沈清秋心里怎么想的了。

沈清秋哪里是不想听她说话,只不过是他心里没有安全感,对那刘大娘和刘郎不信任,他担心盛明珠的身份暴露,令她深陷危险的境地中。

二人吃完饭,盛明珠将一粒银子连同刘大娘的卖身契一起压在桌上,之后便带着沈清秋离开了。

从刘大娘家的骑楼走出去,就是热闹的集市,吆喝声不绝于耳。

盛明珠于路上买了一个帷帽,给沈清秋戴上。

“喜欢这里吗?”盛明珠问他。

围帽下的人闷应一声,乖乖地让她牵着手。

盛明珠:“那我便常常带你来,再不让你……踏不出去房门,见不着陌生人。”她有些不记得沈清秋刚刚埋怨些什么。

“是踏不出去的门,见不着的梦中人!”沈清秋反握住她的手。

原来,她还是在乎自己的,尽管总是那样古板,但起码会认真对待他说的话。

“对,喝不完的药,踏不出去的门,见不着的梦中人,”盛明珠又反问一句:“梦中人是谁?”

男子清浅一笑,他伸出修长手指,把薄凉的食指指腹放在她衣领处,顺着她的领口一路往下,最后在她心口转起圈圈。只见得他启口说道:“自然是,心里有我的人!”他的嗓音仿佛喝醉了的蝴蝶,扑打着翅膀直撩得人心颤。

盛明珠猛攥住他的手,目光直勾勾盯着他的眼睛。“看起来,你这梦里还挺拥挤的。”

沈清秋当即将她一军:“你这么熟悉,莫非你去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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