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焕立在回廊边,一只云雀踩在她宽阔的肩膀上,喳喳叫着。一阵风带起她的遮面,香风舞动!犹见得那遮面下若隐若现的流畅下巴,和白得透亮的肌肤。不知如此倾城好颜色,是谁家美娇娘。
闻的身后脚步声接近,云焕转过身:“这么快就……”
只见盛明珠身穿一件白色圆领袍,一头秀发蓬松,方巾骨簪,一条绸带系在额间,于风中翩飞,恍若神女。后颈中肌肤莹白胜玉,面若冠玉,微带酒晕,容光更增丽色。于十分美丽之中,更带着三分英气,三分豪态,同时雍容华贵,自有一副端严之致,令人肃然起敬,不敢逼视。
“除去君身三重雪,天下谁人配白衣!”云焕说罢,丢过去一把扇子,盛明珠下意识伸出手,接了过去。
盛明珠摸着那熟悉的扇面,想不到,云焕竟然将它找回来了。“你哪里捡的?”
这把扇子本是沈清秋在她临行前赠她的定情信物,水火不侵、内有乾坤,只可惜剿匪途中让她弄丢了。
“看看,我救你不算,还要顺手捡回你丢了的扇子,是不是感动坏了?”云焕抱着手臂,坏笑着。“要记得,日后我这个东家需要你的地方,你可要尽心尽力!”
盛明珠收了扇子,笑着冲她拱拱手。她和云焕之间确实存在着某种约定,用云焕的话来评价她,盛明珠是个骨子里是一个更信奉利益交换的弄权者,而在盛明珠看来,云焕也不遑多让。
虽说云焕把自己隐藏得很深,但是盛明珠还是能从她的某些需求看出一些端倪来。
四处收集情报和秘密,手握悬赏猎取人头,行踪隐秘、武功高深,人脉很广、手段多多,很有可能服务于某个专门为人杀人越货的江湖组织。
记得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她一席紫色戎装,立在月色下,紫色眼影妖娆。目光带着几分兴味地瞧着她:“喂,要不要替我做事?老娘看上你了,酬劳随你挑!”
盛明珠指着她手上的山匪人头,面无表情地说:“你想要什么,我和你换。”
是的,传闻中杀出重围并直取山匪头目首级的人,不是盛明珠,而是一个神秘的紫衣女子。
云焕毫不吝啬,把人头丢给她,张口就索要关于朝中大员的秘密,这些朝中大员清一色都是盛明珠的死对头,而且曾任大理寺卿的盛明珠对这些人背地里的秘密可谓是信手拈来。看来云焕不是随意找人拿情报的,还做了不少功课。
……
想到曾经,盛明珠不禁低下头笑了一笑!看得一旁的云焕一脸懵。
“你这人总是阴恻恻地想些什么?想着想着还会偷笑?肯定又想着算计谁呢吧?”嘴里吐槽着,云焕还是十分贴心地解下酒囊给她:“上好的蛇酒,喝吗?”
盛明珠接过来,解开塞子说:“不是说让我请么?”她总是这样大方,哪怕是自己昨日打了个喷嚏,她第二天都能送来一沓江南上好的云锦长袍来。
云焕抱着手臂,一双秀眉挑了一挑:“太女殿下如今落魄,现在怎能让你破费?东家我还是养得起你的。”
盛明珠若有所思,可还没喝上几口,对方就将几份人物册子交给她。
“这几个,是正进京赶考的书生,合计共有七八十个,你需将她们的生活起居和性格喜好等等全部了解透彻,并记录在案,”云焕又换了一副一本正经的嘴脸,她的吊儿郎当和东家模样似乎是能够自由切换的,有时候盛明珠也会很佩服对方的变脸速度。
盛明珠接过册子,一边点头一边留意册子封面的名字。
能够让太女赏脸为她做事,云焕算是第一个。能说她没有本事吗?
“云焕,”盛明珠忽然摸着下巴问她:“我这些年,应该为你赚了不少钱吧?”
“呵,你赚钱?”云焕却是翻了个白眼:“我的主要行当是杀人,给你一沓通缉令,你就提出什么三不杀原则!什么无辜者不杀,男夫老幼不杀,要不是您啊,我还真不知道杀手还有原则的,谢谢您啊。”
说罢,她还继续细数起其他方面:“你我搭档两年之久,我在你身上花的钱,你摸着良心说,是不是实打实的?”说罢,又装模作样地补了句:“虽说至今没给过一分酬劳。”
看来这个东家不仅有良心,还有自知之明,难得难得。
盛明珠无奈,她有时候认为,自己也许不是不爱说话,只是真没某些人说话那么有天分。得,现在她也不是太女了,日后需要用得上钱的地方还有不少,只怕更要仰仗云焕了。
云焕要把酒囊系回腰间,却一不小心,把剑柄别着的一块手帕子扯落。盛明珠不假思索,帮她拾起,却发现这块手帕十分陈旧,反复浣洗下都泛黄了。
“这……”盛明珠想问她怎么会用这么旧的帕子,不配她身份。可是话到嘴边,对方却是猛力将她手上的帕子劈手夺下。
盛明珠悻悻:“看来是心上人送的。”
云焕将帕子塞回自己怀里,仿佛是小心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