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晖牵着常宁的手走走在前头,身后跟着满都护,待到近前就发现,确认处铺子的布局和右侧的信息登记处一样,只不过排队的人没有那么多。
不过,不同于登记处门口负责登记的是一个年轻人,确认处门口桌案后坐着的是一位中年人。
每来一个人,中年人询问完来人有没有什么手艺,家住哪里,叫什么名字后,很快就从册子上找出来,告诉来人是否有被录取,录取后从哪里上工,并给发放上工凭证——一个正面写明上工地点,干活内容,背面写明姓名、样貌、年龄、住址的木牌,上边钻了孔,方便穿绳带在身上。
木牌就类似于时下百姓们的身份凭证的样子,只不过多添了一些内容,上面的字刻的要更小一点儿。
给完凭证后,还让人签了一份契书,一式两份,铺子留一份,来人带走一份,走之前还叮嘱人提前带着木牌去上工的地方去一趟,具体的上工时辰,到了哪有人给讲解,只带着木牌就行。
看着中年人很是和善的样子,看着队伍虽比右侧的要短一些,却也不少,弘晖没有过去打扰人家核对,而是走到刚刚领到上工凭证和契书的那个人身边,先是过去礼貌问好,道了句打扰了,才说明了来意:“伯伯,我可以看下这个契书吗?”
木牌他刚刚瞅到了,也能猜到大概内容。
李大牛刚领到上工凭证和契书,离开铺子,刚走没两步就看到身前站定了一个小公子,先是礼貌的问好,才接着询问能不能看下他手上的东西,李大牛紧张的笑了笑:“这有啥,小公子看就是了。”说罢就连同木牌一起递了过去。
眼前的小公子身上的衣裳料子那可是不凡,比佃给他家地种的那贵人家里的管事穿的还要贵气,指定不能捉弄他。再说,这才离开铺子两步远,他也用不上害怕。他也没有什么值得人家上心的。
他家就在大兴县下边的村里,家里没有地,平日里都是佃贵人家的地种,他家壮劳力多,纵然佃的地也比较多,每年交完租子和田税等其他杂七杂八的税后,勉强能不饿死,敞开肚子吃那是不能的。
因此他家叔伯兄弟每到农闲的时候,都会去码头上扛大包,虽然一天下来挣不了几个钱,但也能勉强填饱肚子,给家里省下一些粮食。
这里刚开始招工的时候,他就听到了信儿了。原先听到招工的月俸有二两银子,还管早晚两顿饭后,更有人传说这儿是给皇帝老爷的儿子招人,他起先以为是骗子,后来发现是真的就过来过一趟,不过之前他来的时候说先招宛平县的人,他们大兴县的先等一等,他这才按下心思。
这次是他在码头上听到信儿,说是要开始招他们大兴县的人了,他家这才派他过来碰一碰运气,他可是打听清楚了,这儿不仅有月俸拿,饭食也很是不错,可着人吃,管饱,就这一点就很是吸引李大牛了,更别说,他还听人说这里还发干活的衣裳,这个也不知道真的假的。不过也不怕,他明天就打算过去上工的地方看一看去。
看了看眼前的弘晖,李大牛心想指不定这就是皇子老爷的儿子下来微服私访呢!戏文里不都这么唱。
弘晖不知道眼前的李大牛就这么短短的一瞬间就想了这么多,他接过木牌和契书,先快速看了一眼木牌的正反面,确实和他刚刚看到的一样,弘晖点了点头,这才拿起契书仔细看了起来。
果然,这契书和他想的相差也不多。刚刚在边上听着队伍里的人讨论的三言两语,加上胤禟曾经就这个事找过他,问他的意见,他就把记忆中未来的合同大概讲了讲,具体的他也不清楚,他只是说了个大概,其余的就让胤禟自己去琢磨了。
只见这契书上约定了工钱,上工时限,上工的内容,还有其余的一些福利待遇,以及对工人的要求,对当下来说绝对算的上是非常优厚的待遇了,怪不得这么多人排队。
弘晖心想,虽然这些伙计都不算轻松,但对于京城附近几乎没有什么额外收入的百姓来说,也算是很大的一笔收入了,而且这工钱大概比在城里酒楼跑堂的伙计都要多,也算是一个让百姓生活越过越好的比较好的开端了。
就是他得抽空提醒一下他九叔,可千万别玩脱了,向未来某个时期的那些商人那样,最后苦还不都得是百姓们来吃,现在还没有到需要透支未来的那样的地步。
弘晖把木牌和契书都还给在一旁等着的李大牛,并且又道了声谢。
李大牛看着弘晖,沉默了几息,还是大着胆子问道:“劳烦小公子帮忙给看一下,上边写了发衣服和管饭的事了吗?”
他其实不识字,看不懂上边写的啥,刚才在铺子了光顾着高兴被录上了,没听清楚到底发不发衣服,怎么管饭。发衣服不说,管饭管饱这里边猫腻可大了,稀汤管饱和干饭管饱中间可查着大了。
弘晖抬头看了看李大牛,重重的点了点头,说是都有。不等李大牛再发问,就主动解释道:“饭食是干的,管饱,一年四身衣裳,两身单的,两身厚的。而且,契书上还写了,上工期间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