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星侧身看着他,他脱了泳帽和泳镜,走到一旁拿浴巾。他的上半身赤、裸,紧实健壮的手臂,肌肉线条很明显。腹肌紧绷着,能清晰看到每一条肌纹,平日穿衣丝毫未显露过他的身材。
游星不着痕迹地移开视线。“有什么事?”
他一面擦头发,一面回话,“聊聊。”
“聊什么?”
“等我半小时。”
“没什么好聊。”
“半小时后我在这里等你。”他的声音传到拂手而去的人耳里。
游星快步往前不忘低骂:以为你谁,你说什么就什么?
每回都这样,她凭什么听周砚均的?聊什么,聊他有多虚假,聊他的恶趣味,聊他怎么伪装?
她越想越生气,回到房间里闷头捂耳。
半个小时后,周砚均换了身T恤和沙滩裤,坐在泳池旁等她。
今晚是上弦月,月光清亮朦胧,悬挂枝头轻晃。酒店里海边近,海风吹来,直叫人惬意。
他等了半个小时,未等到来人。周砚均不生气,也猜得到此结果。
就当夜晚吹海风,听海浪声。
—
游星起得晚,等她起来,其他几人去逛景区了。她一人独享惬意,也不错。
她换了身沙滩裙,去海边躺着晒太阳。若此次旅程是单独前行,她的心情会舒畅许多。
她透过墨镜看向大海,宛如裹着黑纱的视感。海岸有诸多人,游泳,冲浪,好生热闹。突如其来想游泳,她起身回房间换泳衣。刚出门与一个高大黑衣的身影擦肩而过,游星无视他。
周砚均在她过来时一把拉住她纤细的手腕。
好心情瞬间成碎片,她克制而冷漠:“放手。”
周砚均沉声,“昨晚为什么不来?”
游星嗤笑,“我是哪一个字答应了你吗?”她又重复一遍叫人松手,试图挣开手腕。他的手劲很大,似乎一用力会碎在他的手里。
悠长的走廊地上铺着暗红色法式厚毯,几何图案在她的视线里动了起来。她仍旧在克制情绪,不愿和他在走廊争执,“请你放开。”
“我有话跟你说。”
电梯数字跳动,开始往下。
周砚均怕同事突然撞见,将人拉去一旁的楼道。游星用力挣脱,却像个布娃娃被毫无余力拎走。门被推开又重重弹回去合拢,将声音隔绝在外,为他们另僻一方空间。
游星不愿与他独处,她挥手乱舞,极力想挣脱手腕上的力度,尖叫发疯,“放开我周砚均,你是不是听不懂人话!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你让我恶心,恶心!”
周砚均将她桎梏住,“游星,冷静。”
“我怎么恶心你了,就算死刑犯临死前也应该知道罪名!”
她不听,一味叫人放开。周砚均低声吼了一声,他发火了她才安静。
游星的胸口不断起伏,他靠得很近,鼻息扑洒,她的理智回转不少,看着他沉默。半晌后,她的声音响起,“你就是一个惺惺作态的虚伪人。”
周砚均着实不知何处惹她如此恨意,“我究竟是何处惹了你?起码让我知晓缘故。”
游星侧过脸不看他的眼睛,“表面温柔绅士对我好,心机叵测地想让我喜欢上你,实际上惦记我身后的投资金,以为这样就能拥有一切了,恬不知耻的凤凰男!”
周砚均没有反应,“我知道我和齐佐的话被你听到,也不知道被你这么理解。如果伤害到你,我道歉。我没有一丝一毫想过你说的这些,对你好是真心,没有掺杂其他。但凡我图钱,就不会回县城发展。不要把我想的这么不耻。”
游星全然在气头上,“你还不无耻吗?表面上温文儒雅正人君子,实际上和小女生有不正当关系。周砚均,没想到吧,你带人进酒店的那天被我看见了。下次还是别在川平,跑远点,这样你的人设就永远完美,不会被发现。”
周砚均想起那事,这下全都解释得通。难怪那日她突然来电,又莫名其妙拉黑。
难怪她每回看到他就躲得远,眼神里充满嫌恶,宁可坐厕所前都不愿意和他并排坐,拿了他的外套后马上去洗手间洗手,他都知道,只是他不解,也无法忍受平白无故遭她这般审判。
本以为和她拉开距离就好,他以为会无所谓与其关系好坏。正当冷战时,周砚均总觉得有根刺扎在心上,不痛但也不好过。
昨夜烦躁,下来游泳偶遇她,正好找到机会想跟她谈一谈。
他默了默,“那天不是你想的那样,她是我一个妹妹,她才十六岁,是我资..........”
游星打断他,“未成年啊,我真是高看你了,你可真下得去手!还妹妹,你在搞娱乐圈那套认干爹吗?你家妹妹和你进酒店后夜里十点还帮你接电话?”她觉得但凡再晚一秒挂,对面的‘妹妹’估计就会说:你找他何事,他在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