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郅走的第二天,梁深就到了。
出现在花厅时,姜素素使劲眨了眨眼,还以为自己是看错了。
她愕然问:“你什么时候出发的?”
梁深言简意赅,“昨晚。”随后眸光深深凝聚在她脸上。
姜素素默不作声侧过脸,心下却盘算起来。
军营她是去过的,一天的时间根本不可能到扬州,除非马不停蹄……
她命丫鬟去拿份碗筷,又神色无常着对梁深道:“正好赶上吃饭。”
梁深却开口直问:“你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她刻意回避,但他不能视若无睹。
姜素素模棱两可道:“不知是什么虫子咬的。”
“是么?”
梁深慢悠悠打量着姜素素,转而看向梁堂。
梁堂感受到来自少将军凉凉的视线,继而脖颈缩起,十分没骨气地全盘托出,讲得绘声绘色,俨然完全可以去茶楼里讲话本子。
等到花厅里彻底安静下来,梁堂这才惊觉自己有多么聒噪,他不动声色悄悄溜走。
姜素素再怎么避着也无用,她看向梁深道:“你放心,他并未认出我。”
“是么?”梁深一步步迫近,直到慢慢俯下身子,琉璃般的深邃眼眸直看向姜素素眼底。
姜素素微愣,鼻息间一时尽数涌入属于他的气息。他这一路上风尘仆仆,身上味道却格外清新。
姜素素难得恍神,再回神,只见他只盯着她,狭长的眸子仿佛最精细的画笔,一点一滴镌刻着她的花容,认真仔细,绵长缱倦,让她束手无策,一时间难以动作。
就在她妄图打破这种诡异的气氛,想开口询问时,梁深先一步开口。
“抹药了么?”
“嗯?”她连忙反应过来,又轻点了点头。
梁深这才起身。
呼吸畅然些许,姜素素重新找回自己的动作,僵硬地拾起筷子,“吃饭吧。”说着吃了口米饭。
梁深依言坐在她身侧,唇边泛起抹难以察觉的浅笑。
这后来,直到第二日晚饭时分,两人才又见到面。
姜素素状似不经意问:“你们俩去哪了?”
梁深吃了一口饭道:“去周知那。”
提到周知,姜素素就头疼,就会想到自己牺牲掉的脸蛋。
她皱了皱眉,毫不掩饰嫌恶。
“又去他那做什么?”
厅内没别人,所以梁深直说道:“去找他打听情况。”
梁深将碗端起要舀汤,姜素素将汤勺递给他,两人对视一眼,姜素素率先移开。
梁深接过,沉声道:“明天京中就会来人。”
姜素素:“这么快?”
梁深:“不快了。”
也是,被太子这么一耽误,已经半月有余。
梁深:“明日一早你就找借口到周府去,去找周夫人。”
“好。”
就算梁深不说,她也是要这样做的。
聊完正事,梁堂跟着都放松许多,他扯起闲话。
“扬州城今日好热闹。”
姜素素:“是啊,也不知怎么了,人声鼎沸的。”
梁堂眨了眨眼,“小姐,今日是花朝节啊,据说家家户户都要上街去放河灯呢!”
姜素素这才想起,是啊,今日是花朝节啊!
日子过得太快了,快得她都忘记了。
她想起去年今日,她刚入周府,唯一做得不守规矩的事就是偷跑出去放河灯。
这一夜的扬州城显然是热闹的。哪哪都是人。
尤其是荷塘边,挤满了放河灯的男男女女。放一个河灯飘向远方,寄托着自己最美好的遐思。
许是停留了太久,摊贩忍不住冲她吆喝,“姑娘,买盏河灯吧。”
姜素素摇头,刚想拒绝,却听闻有人开口问了价钱。
梁深将河灯递给姜素素。
她问:“怎么在这儿?”
梁深:“散心。”
散心刚好散到这,姜素素并不信。
梁深却并未再给她询问的机会,他问:“要不要放河灯?”
自然是要放的,姜素素接过河灯,寻了处僻静地方,将河灯放入水中,然后站起,闭眼许愿。
过了一会,她睁开眼睛。
梁深问:“许了什么愿?”
姜素素摇摇头,“不能告诉你,说出来就不灵了。”
梁深:“这个真有那么灵验?”
他表示深深的怀疑。
姜素素笑着偏头告诉他,“很灵的。”
至少她去年许的愿望很快就实现了。
一大早,姜素素就去了周府。
对于她的到来,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