避不愿面对的所有所有。
梁深知她心结，也不好太过强硬，只柔声劝着:“你好好看看，这儿才是你的家。”
当年姜府一并起火，火势汹涌，乘着东风而起。姜府所有人都没能逃出来，而房宇也在火势扑灭那一刻沦为灰烬。
姜素素只在五年前来看过一次。她站在这片残垣中看了一天一夜。她要自己永远记住心一点点碎开的感觉，甚至连骨头都裂开的感觉。
她要记住这滔天的仇恨，发誓此生若不能手刃仇人，来世就算化作厉鬼，也要待在仇人身边，日日夜夜诅咒他。
她不知梁深带她来这做什么。
姜素素拧紧拳头，红着眼眶道:“我没忘。”
她从没有忘记仇恨。
这些日子可能确实过得有些安逸，可她从没有忘记过。
梁深知道她又将自己闭紧了，他拉住她的双腕，一点点将她的手掰开。
“姜素素，我把你的家还给你了，你抬头好好看看，看看还是不是记忆中的样子?”
姜素素似乎才有知觉般，耳垂动了下，接着缓慢抬起头颅，泪水一瞬间夺眶而出，忍了许久的眼泪如汹涌的潮水一般。
姜素素看着别无二致的府邸，泣不成声。
梁深心疼地将她揽进怀里。
她的泪水每流进他心尖一分，他就多疼一分。
梁深深吸口气，接着道：“你总说你飘荡一人，四海为家。可我想告诉你，你有家。家中一切我都按照从前的样子布置，不喜欢的你就重新换。”
“只是有一样，要跟你说声抱歉。”梁深顿了下，“姜伯伯的字画我遍处去寻，只寻到十张，全都放在书房了。”
“其余的我会努力去找。”
就是没法给她保证罢了。
姜素素哭泣声越来越大，埋在梁深怀里不愿意出来。
他什么都替她考虑好了，连屋舍都修好了。
可她自始至终都不能给他些什么。
姜素素带着哭腔道:“我曾发誓，这辈子只为报仇而活。梁深，我……”
梁深:“不用再说了。”
他都知道的，她的每一个动作都清楚告诉他了。
他做这些不是为了邀功，只是心甘情愿罢了。
梁深诱哄着，“进去看看?”
姜素素从他怀中出来，擦了擦脸，再抬起头时笑着和梁深点点头。
两人一齐跨进姜府。入口处左右是两道长廊，可以直通南北。走下台阶，是前院，两旁栽种着一些绿树，夏天会很凉快。周围用屏风遮挡，可以遮住些蚊虫。
一路往后，景色愈加别致。几乎哪哪单拎出来都景色宜人。姜素素的屋子隔着水榭，屋内陈设，摆放样式都是她所喜欢的。
姜素素:“我很满意。”
这就是她的家，和从前一样，只是梁深按照她的喜好再次更进了一步。
梁深没说话，却在想，她爱跳舞，他似乎忘了给她准备舞台。
刚想开口问，便听姜素素先开口:“花了多少银子?”
“嗯?没花多少。”
姜素素抿着唇，“我总是要还给你的。”
梁深:“这本就是你的家。”
他的眸色愈深，到最后险些控制不住自己，只得捏紧了指骨。
“姜素素，你不必这么拒我于千里之外。”
她的意思，他始终都懂。
梁深拂袖而去。
姜素素眨了眨眼。
她最近不自觉脱口而出与梁深划清界限的话似乎越来越多了。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姜素素左手放在心口处，心脏它正炙热跳动着。
她似乎越来越快管不住自己。
梁深本想回周知府上，可又想姜素素不在，他去做什么。于是唤了个小厮将梁堂叫出来。
等梁堂出来后，他道:“你马上收拾行李去姜府。”
“姜府?”梁堂天真问:“哪个姜府啊?”
梁深:“……”
于是他又带梁堂走了一遍。
梁堂睁大了双眼，对梁深佩服得五体投地。
能在这么短时间内找到合适的宅院，也只有他家少将军了！
可不对啊，他两天前才给少将军去信，今日宅子就找好了，难道少将军在扬州还有他不知道的帮手?
梁堂一下子觉得自己的地位岌岌可危起来。
他变得积极许多，“少将军，你说要吩咐我做什么？”
梁深幽幽看他一眼，梁堂整个人跟打了鸡血一般。
不过梁深没太在意，“我准备将你拨给姜素素用。”
梁堂没明白，梁深又道:“就是让你留在姜府。”
他确实没明白，自己现在不就是整天围着姜素素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