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梁堂低垂着脑袋,耷拉着眉眼跟在梁深后面。
“你到底是谁的人?为何她让你回来你就回来?”
才不是姜素素让回来他就回来呢。
其实是他自己很担心梁深。
梁深忽然转身又问:“她去哪儿了?”
梁堂摸了摸鼻子,“说是隔壁村。”
梁深立即上马,梁堂跟着上马,两人疾驰而去。
姜素素在河滩找了一圈,任那些人如何灰头土脸,难以辨认本来面目。可她就是知道那里面没有梁深。
梁堂也不在,奇怪。
她慢慢走下河滩,登上高处,看着淹没的村子。什么都泡在水里,亮晶晶的。草木堆的房顶基本都已塌陷,随处可见漂浮着的衣物还有些旁的玩意。
这让她觉得人在灾害面前真的很渺小。
她不禁往前走了一步,却被人猛地拉进怀里。
随之而来的是低怒声,“你做什么?”
姜素素讶然,然后抬头看。
虽然他双眉拧得老高,眼眸里仿佛盛着怒气,但确确实实是梁深。
梁深本来看她往前冲是要发火的,可看着她晶亮的眼底那个小小的他,忽然什么火都灭了。
姜素素果真是他的克星。
他一言不发扯着她下来,梁堂早等在旁。
梁深从他手上接过大氅,为姜素素披上。
姜素素暗自惊讶,这不是她的大氅吗?她不是送给村民们御寒用了?
梁深为她系紧扣带,粗砺的手指不小心触碰到她颈间细腻的肌肤,为之一颤。
他稳着手,稳着声道:“若是再生病怎么办?”
姜素素笑嘻嘻的,“那就再喝药。”
她倒是看得开。
梁深无法对她怎么样,只能瞪了眼梁堂。
梁堂默默受下。
梁深:“你和梁堂现在出发,晚上能到。”
姜素素:“去哪?”
梁深的目光扫过她葱白的指尖,接着是嫣红的唇,到明亮的眼眸时他克制住,偏了偏身。
“回扬州。”
“可是……”
梁深打断,“姜素素,我们一早说好的。”
梁深的决定向来不可改变。
梁堂深知这一点,他慢慢踱步到姜素素身边,宽慰她:“小姐,不用不开心,扬州城可比军营好多了,也利于你养伤。”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她为何如此不舍呢。
梁深走得很快,甚至远远将她与梁堂甩在身后。
看着姜素素上马车,梁深转身对梁堂再交代几句:“若有下次,军法处置。”
梁堂:“是。”
看来少将军是真的生气了。
梁深的话一字不落到姜素素耳朵里。她想替梁堂解释,又怕惹得梁深更加不快。
他到底在气什么?为何她从扬州跑来,他没有生气?
想不通,可眼看着马车要走,姜素素拉开车帘,“梁深!”
梁深转头。
等了会,姜素素才启唇,“今年过年,你会来扬州吗?”
没等梁深回答,她又道:“我就是问问,来之前周知让我问的。”
梁深皱了皱眉,“我会再给他去一封信,你放心,他不敢难为你。”
姜素素欲言又止。
于是,直到离开,她也没能从梁深口中得知过年他究竟会不会来扬州。
——
又过了两个月,姜素素从梁堂口中得知,梁深今年怕是要在军营过。
她让梁堂回去,只是这次梁堂怎么都不肯听姜素素的。
过年前夕,周知府上发生了件大事。他娶了门亲事,在一次用饭时特地告诉姜素素。
周知:“过完腊月,赶着大年夜,我要娶妻。”
姜素素听完倒是没什么特别情绪。
周知三十有余,房里是有几房小妾,不过正室位置却是还空着。
可她不免好奇,是哪家小姐能入周知的眼。
周知不卖关子,“书香林家。”
姜素素:“是京城四大家族那个林家?”
周知得意笑了两声,“不过是旁支,旁支的一位小姐。”
旁支也很可以了。
四大家族是从元明朝建朝起就开始有的称号,到现在有百年来历史,族中人在历代朝中身居要职,同时族人遍布各地。
实属是百年兴旺的大家庭。
到了这代林家,要是姜素素没记错的话,林家嫡系当家人任职兵部,掌管各地兵马调动往来。
周知这是出息了啊!
姜素素毫不吝啬自己的吃惊。
周知还是得意地吊着眼角,“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