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是往紫兰殿去。听说云贵嫔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了,静太夫人的人参都赏了许多回,却不见好。”
懿兰明了。“刘司寝是云贵嫔身边出来的,如今云贵嫔病着,她去看看也实属正常。”
夏风笑说:“娘娘什么时候有孕便好了,也能从家里接人了。”
懿兰想笑,她家里可没什么人。两个妹妹资质也不算出众,可以说是各有所短,要做女官也费劲。她又突然想起童妍来。
皇后如今肃清承膳司,适逢童妍有孕。若是司膳的位置空出来,可不是便宜了童家?承膳司专司饮食,而后宫诡谲又多在饮食里下手。
懿兰抿唇思索一番,将夏风唤到跟前:“你叫裕忱去承膳司打听一番,承膳司的七品典食,为人如何。”
“是。”
她记得皇帝当初问价问的便是典食,莲儿先前的供词中涉及不少人却没有典食。若是此人可用,她何不在皇帝面前提一句,给她个恩情呢?
次日从两仪殿请安回来,裕忱便将打听到的事回她:“承膳司的典食大人赵氏是大理寺狱丞之女,自幼入玉堂署,还是当年考核的头名。”
“狱丞?”
“从九品吏。”
这个出身,正是皇帝需要的。
懿兰点点头,让他接着说。
“承膳司上下对赵典食那是有口皆碑,奴才还跑了趟遴甄司得了广务司女官历年考核成绩来看,这赵典食都是名列前茅。”
懿兰点了点头,想着下回侍寝便同皇帝提一提这位赵典食。
谁知还不到晚间,用过午膳甘露殿便来人传她去伺候笔墨了。
曾经童妍能做的,而今她也可以了。
懿兰梳洗打扮后便去了甘露殿。
傅仪宁在南书房批折子,见她来了拉了她的手坐到一边。“朕听皇后说了,承膳司女官逼迫宫人一事。是你及时发现,还为皇后出了主意。颐嫔,你很好。”
懿兰低眉浅笑:“能为皇上皇后分忧是臣妾之幸。”
傅仪宁拍了拍她的手,又说起另一件事:“朕昨夜去看了妍儿,她怀着孕,却仿佛更瘦了一些。你们俩交好,若是得空你多去陪陪她。”
“是,臣妾明白。”懿兰应声,又道,“皇上,待承膳司事了,您预备如何安排空置的位置呢?”
傅仪宁想了想,说:“按皇后先前所说,检举有大功的宫女可用。今年虽不是玉堂署考核的年份,加开恩科亦无不可。”
懿兰点点头,缓缓说来:“臣妾听闻承膳司赵典食,为人清正?”
傅仪宁想了想,点点头:“大概还不差,只是也得查了再看。”
“若是赵典食果真不错,臣妾以为可以重用之。她在承膳司多年,一定比新人更熟悉事务。”
“嗯,可。”
“另则,丽嫔妹妹如今身怀皇嗣,按规矩到了五个月便可以从家里接人来伺候了。臣妾想,这个孩子生下来便是皇上第一个孩子,不如皇上破例,许丽嫔妹妹早些接人入宫?妹妹若是高兴了,也能将身子养好些。”
傅仪宁沉吟片刻,点头:“也好。”说着低头去看懿兰,笑:“朕的兰儿事事为朕、为旁人思虑周全,怎么不想想自己?”
懿兰笑:“臣妾有皇上恩宠,还需要什么呢?”
傅仪宁心中慰藉,牵着懿兰的手走向书案。“为朕磨墨可好?”
幸而她是常为父亲磨墨的。她欠身:“是。”
她目不斜视,目光只落在手中墨砚上,不去窥探那些不可窥探的东西。
傅仪宁看了两个折子便同懿兰闲话。“兰儿可读过什么书么?”
“略读过一些小说演义罢了。”
“那也是很不错的。”傅仪宁说,“演义虽多虚妄,却也有可取之处。”说着指着北墙那一面书架:“那儿的书你若想看可以拿来。”
“谢皇上。”懿兰想了想,并不去拿书,转而提起祭典的事,说:“前些日子悯公主祭典,臣妾不得前去,却也在宝象阁为公主祈了福。过些日子再去为顺公主祈福。”
“兰儿有心了。二位公主亡故多时,连朕也不太记得皇姐的模样了。其实祭典不过是为安父皇母后之灵,你无需如此辛苦。”
“皇上孝心如此,臣妾自然同皇上一样。臣妾想若是要告慰逝者英灵,还是用心才最好。顺公主祭典既已从简,且三年一办,不如让阖宫为公主抄写经文祷告?”
“如此甚好。”傅仪宁批阅罢一本奏折,拉过懿兰的手,拿帕子为她擦去手心墨痕,“你真是叫朕格外舒心。”
懿兰浅浅一笑,又道:“其实臣妾还有个心思,只是怕皇上怪罪……”
“你说,朕恕你无罪便是。”
“……臣妾先前翻看账簿,发觉祭典花销实在庞大……皇上既然说祭典不过是安逝者之心,臣妾想着……悯公主的祭典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