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柳殿内,李月怜独坐榻上,一针一线绣着帕子,虽然还没有绣完,但隐隐可以看出,那是一对鸳鸯,鸳鸯素来有男女情爱之意,却不知这帕子她要送给谁?
突然,她一不小心刺错一针,针扎破了指尖,一滴血落在帕子上,迅速染开。
她吮着手指,神色郁闷。一阵风突然拂面而来,她似乎感觉到了什么,朝着窗口望去,只见一名黑衣男子坐在窗上,他身后的槐花垂下,带来阵阵幽香,眼前的男人好像不食人间烟火,是那般美好。
然而李月怜却撇过头去,赌气般不愿意看他:“你来干什么!”
“不是让你别来了吗?”她似撒气般地扔下帕子,侧过身坐。
萧胤一步上前,勾起美人的下巴:“我若不来,岂能知道你一直在想我。”
李月怜耳朵顺间爆红:“我…才不会想一个贼呢!”
这个人好生可恶!拿偷来的东西送给自己,自己教训他不可再偷东西,饿了可以到她这里吃东西,他反而嬉皮笑脸,没个正经的。
自己曾发过誓如果此人不改好,自己就一辈子不理他了!
所以她故意装作一副生气的模样,想要对方知错。
萧胤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单纯又可爱的女人,对方给予自己的温柔就像母妃一般,会包容他,劝他向善,亲手给他做吃食…
她是在乎自己的。
因为在乎,所以他可以更放肆一点。
“怜儿…”他搂上对方的腰间,头依靠在对方肩上,那淡淡的茉莉花香,让他感到安心。
“我知道你气我偷东西,可是怜儿,你不知,我自小兄弟众多,他们个个对我虎视眈眈,唯有娘亲能护我爱我,在这世上,只有娘亲对我最好,她是这世上除你之外最温柔的人了。”
提起自己的娘亲,他的语气温柔了许多,李月怜也渐渐不再挣扎,聆听着对方讲他儿时的故事,那真的是非常美好的一段时光。
然而他的话锋一转。
“可我九岁那年,娘亲死了,她是被人毒死的,旁人都说娘亲是猝死的,可是明明昨晚我才和娘亲一起吃过饭,她温热的手还摸过我的头,那股温柔我至今难忘,娘亲的身体那么好,怎么可能猝死!分明就是他们害的!”他的目光变得狰狞起来,那是真正凶兽。
“殷宵…”
由于位置的原因她并没有看到身后之人的眼神,但只是听着对方儿时痛苦经历,她便心生同情,再也无法怪罪于她。
她伸出手,抚上他的脸,眼中带着柔情:“这不是你的错。”
“你也是为了活下去。”
“只是殷宵答应我,别再偷了。”说着,她快步跑到梳妆台前,从抽屉里拿出首饰盒,抱到萧胤面前。
“这是我的私房钱,都给你,以后你缺钱了,可以到我这里来拿。”
明明自己是个不受宠的常在,但她却愿意为自己奉献出所有,看着面前眼睛亮晴晴的女孩,萧胤只想将她搂进怀中,疯狂地占有她,告诉全天下的人,这是他的女人,不是什么无能皇帝的妃子。
这般美好的人,他萧景翊凭什么拥有!
“怜儿~”他压抑着心中那疯狂压抑出的感情,缓缓抬起手,轻抚上那小巧的脸庞…但还没有碰到对方,他却是脸色一变,将对方搂进怀中。
“嘘!别说话。”
他神色冰冷地望着窗外,那漆黑的夜色中,好像隐藏着什么。
紫烟不知何时进入房间,低头恭敬道:“有禁军在外面,大概五十多人。”
“侍卫?”李月怜大惊,她推搡着萧胤:“你快走,他们肯定是发现了你。”
萧胤冷笑:“是吗?”
仅仅是抓个贼怎么可能出动五十多禁军?怕是有人发现了自己的身份。是萧景翊吗?
他定然想着不能错过好时机,这才匆匆集结了一批禁军,想要了自己的命。
真是小孩子的想法,太过愚蠢!
“里面的贼人,快放开李常在,饶你不死!”
屋外禁军在喊话。
没错,萧景翊就是想要趁着萧胤不守规矩弄死他,就算明天萧胤的尸体被发现了,那也是他夜闯皇宫在先,堂堂一个摄政王穿着夜行衣,出现在皇宫,说没有目的,根本不会有人相信。
春柳殿外,萧景翊藏在袖子里的手紧紧握着,眼眸中的情绪翻涌着,比黑夜还深沉数倍。
成败在此一举了。
屋顶上,数名弓箭手已经蓄势待发,李清乐站在萧景翊的旁边也是冷汗直流,虽然她知道萧胤不会带着李月怜冒险,但对方毕竟是男主啊,集天地运气为一体的男人,出门随便买个东西,都能开出绝世珍宝,说不定他的心脏是长在右边的呢!
所以她并不看好这场战役,但是这也是他们难得的机会。
夜很静,所以哪怕是门扉“吱呀”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