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老板说:“您太高看我了。这蜀城的船家,技术都很好。”
赵何成又给孟老板满上,说:“不瞒您说,我选人,有自己的要求,与别人不一样。”
“我是一个打仗的,想问题简单。我不喜欢拖家带口的,考虑的多,瞻前顾后,胆气不够。我在战场上见得多了,越是胆子大的人,越容易活下来,升官发财。”
孟老板有些懂了。“大人知道我无亲无故?”
赵何成拍拍她的肩膀:“这只是一方面,第二是气魄,第三是能力,这些孟老板都有。我听说孟老板心善,夏天有时会做捞尸人,在下十分佩服。”
“而且你放心,我只信得过自己人。你到我这里来,干的是教头的活儿,平时驻扎后方,不到万不得已,不会让你亲自上战场的。”
孟老板咽了咽唾沫,低声道:“大人不怕我天煞孤星?我从前,也是有夫有子的。我本是一个农妇,后来成了亲。夫家是在水里讨生活的,划船、捞鱼,河上的活儿都干,我也跟着夫家学习游水划船。成亲不久,我就生了个孩子。孩子稍微大点儿,夫家带去船上照顾。突然有一天就跌进水里淹死了。”
“我很伤心,但是夫家说水火无情是常事。所以后来,我丈夫也掉进水里死了。”
“婆婆公公骂我命硬,说是我克死了他的儿子。后来,他俩也死了。”
“小叔子说我私吞他家财产,经常堵门威胁我,过了没多久,他也死了。”
“大家都说我命硬,怕我克死他们,不愿意和我来往。”
听到后面,赵何成忍不住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她一边拍着孟老板的肩膀,一边说,“孟老板,这真是极好的命格,要是我也有……”她冷笑两声,见孟老板眼神迷离,显然是有些醉了。
“大人知道我为何会去河里捞尸吗?”她不知在看哪里,“我也想再见我孩子一面。”
赵何成温和地抚了抚她的肩膀:“往事已矣,还请节哀。”
孟老板渴望地看着赵何成,道:“大人,如果我跟着你,能够不再孤独一人吗?”
赵何成坚定的说道:“一定可以。孟老板,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不知道,小时候父母叫我老大,后来他们叫我孟氏,我也不知道自己叫什么名字。”
赵何成道:“孟老板,不若叫长渡如何?”
孟长渡,好名字。她一个划船的,用这样的名字,会不会被笑话?或许不会,或许就像善善说的那样,她真的能有功成名就的那一天。
孟长渡喝下一杯酒,一滴泪迅速地划过眼角。
第二日,赵何成带着孟长渡来到军营中,看罗星与乐易两人练兵。上午是惯例的体力训练,中午休息片刻,吃个午饭。
下午本应训练排兵布阵,让将士们熟悉上司的指挥风格,不过今天赵何成有新的安排。
她让罗星和乐易先粗略筛选出会水的士兵,将这些人集中到一起。站在一旁的还有两位蜀城军本来的两位水军教头。
罗星和乐易好奇地看着孟长渡,想知道自己家将军选出来的这个人有多大能耐。
小老虎这些天伙食好了起来,整个长大了一圈,看它宽大的爪爪,肯定体型不小。它天天跟着士兵一起训练,此刻见大家停了下来,也乖乖靠着罗星坐在腿上,舔着爪垫观察人类在做什么。
按照孟长渡的说法,水性好的人多少有些天赋在身上,是能够从外形上看出一些的。
“有没有经营水上营生的?”孟长渡问道。从队列中出来一些人。这些人多是家里从事过摆渡的。孟长渡现将这些人放在一边。划船也是一门熟能生巧的技术,从前划过船,再教起来就会快许多。赵何成吩咐过她,能速成最好。
“有没有觉得自己水性较好的?”她又大声问道。又有一部分人出列。从小在水边长大的,多少都会水,有些胆子比较大的更是一年四季在水里戏水。
不过单凭自己说肯定是不行,孟长渡打算一会儿试试这些人。
剩下的人里,她挑了一些个高手臂长的。赵何成搭眼一看,正巧张泱也在被选出来的这些人中。
张泱激动非常,她骑马着实不行,要是能换成水军也可以啊。
赵何成笑道:“好,你们这些人,上午参与集训,下午跟着孟长渡和两位水军教头训练。一月后进行考核,排名第一第二将会成为两名校尉,统领水军,明白了吗?”
“明白!”近两千人发出洪亮的声音。
赵何成满意地点点头,道:“劳烦三位教头了,但凡事水军训练方面的问题,你们可以不经由罗星乐易,直接汇报于我。若一月后这支兵练不出来,我惟你们是问。若是练得好,本将军重重有赏!”
“是,将军!”三位教头齐齐应下。
赵何成深深看了孟长渡一眼,转身离开了。
罗星和乐易看了半天热闹,深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