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我看呀,便谎称俩丫头都病了,直接推了便是。”,易老夫人有些不耐,忍不住开口说道。
“生病哪有一起病了的道理,这话好说不好信呀!”,易连文说道。
易老夫人一听顿时急了,回道:“怎么,谁规定就不能一起生病了,我家丫头一起出水痘还不行”
“母亲别急,咱们缓缓说,这事本就急不得。”,易连文忙起身上前给易老夫人端过茶来,易老夫人就着饮了,顺口气接着说道:“我也知现在不是意气用事之时,只是谁都知道这卫国公身份尴尬,寻常人本就躲避不及,更何况我们家。这新朝立了也有数十年了,按说前尘旧事早该如过往云烟飘散了,可咱们这位怎么还是耿耿于怀,揪着不放呀!这些年我可眼瞅着几家落得落,散的散”
“母亲,这帖子咱不能推”,易连文也不绕弯子了,直接说道。
“什么?!”,易老夫人惊得一怔,以为自己听错了。
“母亲可记得,盛德三年,原江陵府通判韩三山连升两级补了江陵知府,原昌州知县卜未道补了太原府道员.......”易连文似乎陷入了回忆,语速不由放慢了些。
“怎么说起这些,当然记得,那年可有不少旧历人升了官,还是实缺。”,易老夫人自是忘不了这些,继续说道:“对了,那年卫贵妃刚入宫便宠冠六宫,坊间不都说是卫贵妃在圣上面前得了宠,才有了这些人的脸面”,说着说着易老夫人似乎感觉些许不对劲,不安的问道:“你的意思是,今日若推了这帖子,怕是要得罪卫贵妃。”
说到这里,易老夫人有些拿不定主意,见易连文不置可否,试探着继续说道:“原我也并非没想到这一层,只是这卫贵妃早非昨日盛宠,年前几位旧历人家儿不就让人寻了错处下了大狱,正因如此,我们家才该远离了卫国公才是,免得引火烧身呀!”
易连文听到这里心里很不是滋味,易老夫人原是前朝少傅廖南蒲的独女,廖南蒲洁身自好,官声清誉。易老夫人在闺阁里得父亲教诲,读书明理,后出了门子,得易老太爷守护竟是前半辈子没受得过半分为难,可如今,为了儿孙之事,却是费心至此。
“其实咱们这些旧历人家的身家性命原就不在卫贵妃是不是得宠上面,自古以来,前朝后宫,皆是先前朝再后宫。盛德三年,大批旧历人得了天恩,升了官,世人皆说是得了卫贵妃的济了”,易连文看着易老夫人因少眠显的有些苍白的脸,很是心疼。
“难道不是?我记得那年卫贵妃可是独宠后宫,怨声四起,几位大臣上书圣上,都被圣上革了职”,易老夫人突然想到了什么,补充道。
听到这里,易连文不由轻笑出来,接着说道:“那不过是圣上置下的幌子,那时,新朝初立,形势不稳,百废待兴,这各地方急需有能之人稳定民心。若圣上直接启用旧历人难免会引起群臣激愤,此时抬了卫贵妃出来不过是替圣上遮挡罢了。而如今江山稳固,人心安定,自是再用不得我们这些人。”,说到这里易连文顿感内心悲凉,自嘲道。
“人心难测,圣心更是难测,年前江陵知府韩三山突然被革了职,过了年便问了斩,母亲以为是为何?”,易老夫人确实不知,皱了皱眉答道:“为何?”
“江陵府自古便盛产华玉石,今朝更是设为皇家专供,今年江陵府盛产的华玉石被用于御花园铺设甬道,好巧不巧,卫贵妃在御花园散步,行至甬道不慎摔倒,圣上震怒,牵连至韩三山,自是不会有好下场。”易连文话语间竟带了几分兔死狐悲之感,“真是成也萧何,败也萧何!”
“唉”,易连文感到甚是无力,“满朝只知惊叹卫贵妃盛宠依旧,可又谁听见韩三山鸟尽弓藏之声”
“慎言”,易老夫人听到这被吓得一惊,准备站起身来。
易连文忙安抚道:“儿子无状了,到吓着母亲了”,说道朝外喊了一声:“安平”
“是,老爷”,安平门外恭敬的答道。
易老夫人听安平在门外倒也放了心,只不过不忘叮嘱着:“虽是在家里,你也该注意些,小心言多必失”
“儿子知道了”易连文恭敬的应了,“为官者,本就是话出留三分,儿子更得话出留七分,如今回了家里不由放纵了些”
“儿子已派人打听了,这卫国公府里的秋菊乃是宫里赏下的今年的第一茬,看来这场赏菊宴宫里是知道的,此时万不可授人以柄”,易连文又补充道:“昨日收到帖子的必定不止我们一家,莲儿和兰儿去了只记住万事不可出头就是。”
“嗯嗯,这些我自会安顿她们,她们平时便很稳妥,必是让人放心的”,易老夫人点了点头应道。
易连文起了身,躬身回道:“母亲近几年身体总是不得好,必是忧虑多思的缘故,儿子无能,劳累母亲竟是享不得半点福”
易老夫人看他如此,半是感动,半是心疼,拉着他坐了说道:“每个人享得福都是有定数的,我跟着你外祖父,你父亲半生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