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服你。如果起初只是他下意识的反侦察行为,那之后他的触碰又是出于什么原因?你想起刚刚那双悲伤的、充满矛盾情感的眼睛,把这些问题藏在了肚子里。
你挪动身体靠近他,犹豫地开口:“那你想谈谈分配帐篷时候的事吗?”
他的眼睛皱了一下,而后低下头,像是在看草地,又像是单纯地在思考。
“我对此感到抱歉。”
那些怨气早在幽灵把你抱回帐篷后就消失了,你摇了摇头:“我不是想听你道歉,只是想知道理由。”
他没有立刻回答,像是在考虑什么。然后一个决定被做好了,他说:“一样的理由。”
他拒绝回答你的问题,拒绝把情绪暴露在你面前,拒绝让你靠近他的内心。他沉闷地独自承受那些折磨他的情绪。你近乎想在他的心上撕开一个口,来帮他宣泄。你凝视了他很久,他始终微微低头看着地面,保持沉默。
你重重地叹气:“好吧。你不愿说就不说。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安静的空气环绕在你们四周。你深深地吸气,新鲜的自然气息混杂着冰冷月光。按照日程,你明天就能回到……。你问过普莱斯关于格雷的消息,但是他们在开完短暂的作战会议后就飞来营救你了,同时也没有携带可以接受新闻媒体的通讯设备。因此只有当你回去,你才能知道先前的计划有没有起效。
如果格雷还是安安心心地坐在他的座位上,当他的议员。那你还能做什么?
也许你会想办法揭露他和GO的秘密关系。前一秒你还在家中,后一秒却到了GO的据点里。你不清楚格雷和GO到底有什么勾当,但是一定比你现在看到的还要多。
“……普莱斯跟我说了你父亲的事情。”
他主动打破了安静。你在想他是不是能读懂你的心,不然他怎么恰好说到你在意的事情了?
你眨了两下睁得发酸的眼睛,问:“他说了什么?那些我傍晚时跟他说过的事情?”
幽灵点点头:“我想是的。”
“……那么,你有什么想法吗?”
“我相信你。”
他的话让你忍不住去看他。你曲起膝盖,环抱双腿,换了个姿势坐着。
“你相信我?”你轻轻地重复一遍,感觉心里柔软了一点,“是因为你认为可以相信我,还是你自己有猜测?”
“二者皆有。”
“很理智,符合你的性格。”
你中肯地评价,没有掺杂太多个人情感。幽灵是个冷静敏锐的人,他出于这种原因而信任你,是理所应当的。
幽灵感到一阵别扭。他在你的眼里是绝对客观冷静,像是不会对任何人产生特殊情感,不会被任何事干扰到的。他应该高兴吗?
他在沉默片刻,鬼使神差地开口:“……信任占很大一部分原因。”
你讶异地睁大眼睛:“哦?对我的信任吗?谢谢。”他应了一声作为回答,看上去有些冷淡。
只是看上去。
你微微地笑了。
“你知道吗?我现在好像不是很在意他了。”
“你父亲?”
“是的。与其一再地纠结他的某些行为,不如记住他已经做的事情。”你故作轻松。
幽灵安静地听着,等你说完后过了一会才开口。
“如果你真的能够不在意,那是最好的。但如果做不到,也不要强逼着自己。”他说到后一句话时,有意放慢语速。你能感觉到他说话时的真心实意。
你愣了一下,然后意识到被看透了。
“你真的很厉害。”你近乎叹息了。
你没能完全释然,但你也不想这么纠结下去,于是你努力劝自己,劝自己不要在意。后来你发现这很难,那些问题在你的脑海中如鬼魅般驱散不尽。
他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对你?他为什么要把你送到恐怖分子手中?他为什么又去求特种部队来营救你?他为什么还托他们带了防寒衣物给你,那有必要吗?
你有些讨厌这样的自己。你明知格雷大多数时候都在利用你,他稀少的疼惜只分给了童年的你。可是你每每获得一些来自于他的小恩小惠,你会忍不住地想,你是不是又能回到那时候了?
理性告诉你,不会。但是你还是忍不住去想,去期望,然后答案否定了你,让你绝望。反反复复,一次又一次。
你为什么学不乖呢?
微冷的水滴落在草地上,你怔住,更多的水珠落下,有的坠在你的胳膊上。你摸了摸脸,摸了一手濡湿,你意识到那些是你的眼泪。
你居然哭了?你感到一阵不敢置信。但是像是打开了水闸,眼泪不停地从你脸上滑过。那些被有意忽略的情绪此刻得到了爆发,淹没了你的控制力。
一双有力的手臂环住了你,触感很熟悉。就在不久前,这双手还钳制住你,紧紧掐着你的脖子,但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