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条青石路修建在悬崖中间,又有树林遮蔽,寻常人是很难发现的。不知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山贼们对这条后路十分放心,压根没派人在此防守。
众人很顺利地抵达了悬崖上。
时值寒冬,劲风猎猎,吹得人脸颊生疼。王银蛾看左右是陡坡,便命十来人的队伍去树林里砍几十根大树枝,又命二十人拿弓箭埋伏在左右对坡后面。
等士兵们拖着大树枝来崖上后,王银蛾叫五个年轻力壮的士兵把树枝捆在身上,借助山崖间的回荡之音制造大军来袭的假象。
一位什长疑道:“对方有两百多号人,我们只有几十人,要不要先派人禀报都尉?”
王银蛾望着崖下,摇头:“那就晚了。”
“火石都准备好了吗?一会儿,听我号令,先用火矢攻击。”她转过身来,把随军行囊里的特殊燃料涂上箭矢,那燃料不知道是哪个大能做的,一遇风吹竟然自燃起来。
只可惜这会儿行动没有战马,不然骑马冲进山寨里横冲直撞,想来更有意思。
她随后点燃一根信号弹,砰地一声,白日晴空里炸开一朵烟花,这是集合攻击的信号。
“冲!”将兵们呼啦朝冒火的山寨攻去。
山下,果都尉瞧见烟花信号,急忙拿起望远镜一瞧,这信号似乎是从山寨的后山那边升起。于是命令下去:“开始了,传令下去,拔营进攻。老张,你带一队人马从后山进攻,其余人马随我从前方逼近。”
旌旗在风中飘扬,一只鲜红若血的凤凰展翅欲从旗帜上飞走。
轰隆隆——大地都在震颤,简直是天灾来临的预兆。山贼们望着火矢飞射而下,落进寨子迅速卷起火舌,又是天干物燥的季节,北风呼呼刮着把火舌范围卷得越来越大。
众山贼大惊失色,大叫着走水救火,同时山崖中突然传出近似野兽的嘶吼,万马奔腾地嗒嗒声,还有刀剑铿锵地出鞘声。
山寨里一团乱麻,大当家怒火滔天地望着寨子后山,一群烈火般身披软甲的士兵气势汹汹地冲破后门,双方打一照面,周围的空气一滞。下一刻,两方不约而同地交锋。
大当家怒骂道:“就你们这点人手还敢来打寨子!”
王银蛾不紧不慢地击退他的攻势,足后一转,身形若鬼魅,趁机取走数人性命。
大当家怒得满面通红,举起大刀朝她狠狠劈来,王银蛾也不硬接,后掠数步喝道:“按照先前吩咐,五人一组给我分开杀过去,不论男女老少。”
众山贼听见此吩咐,皆动作一慢,神情慌乱起来。
而手下将兵们则是奇怪,她何时吩咐过这话,但还是遵命照做。山贼们本来想借着人多势众把她们几十人困死,可谁想王银蛾这边竟分开行动,你打吧他们就逃,你不打吧他们偏要挑衅来打你。
天上火矢已经停了,可是山寨里的火舌却越发嚣张,肆意弥漫,躲在屋里的老幼妇女只得跑出来逃命。
眼看士兵们有条不紊地逼近自己妻儿老小,举起长剑,冷光闪烁。
那些有家室的山贼们哪里还能坐住,掉头大喝声:“住手!”
山贼们纷纷跑去救自己的妻儿老小,大当家这边的势力顿时削减许多,突然大当家不察,中了一剑,二当家急得上火,一把羽毛扇子几乎摇出了虚影。
王银蛾突然恶意起,笑嘻嘻抢过地上一支火矢,像做投壶游戏一把射中羽毛扇。
二当家尖叫一声,痛心疾首地看着羽毛扇燃烧成灰。
王银蛾收拢掌心,被火烧灼的地方火辣辣痛,她突然扬起长剑:“给我拿下寨子主事的三人!”
将士们正打的酣畅淋漓,闻言,纷纷大吼一声,攻势越发凶猛。
王银蛾又扬了扬剑,道:“你们这些山贼若能拿下大当家二当家三当家,让他们改邪归正归顺朝廷,我便放了你们一家老小回去过安生日子。不然,大军已经等候在后山和前山,你们休想竖着出去。”
“不要听信她的假话,她在骗我们!”二当家踉跄起身,大喊道。
众山贼迟疑不定,举着武器不知道该打哪一边。
王银蛾冷笑了两声,朗声道:“你们没得选,要么死,要么归顺于朝廷。你们以前可都是良民,难道一朝失足就要落得这个下场?”
二当家怒道:“你放屁!”
一道破空声响,王银蛾抬眼,却是二当家悲愤地举起弓朝她射来一箭。她轻挥一剑,那箭矢折断成两半,掉到地面的血水里。
她冷笑道:“放的是你,不就是一把破扇子吗,至于拉着所有人下水?我要是存心灭掉你们,何需多此一举,只要再等一等这个寨子和里面的人都会被烧成灰烬。”
似是呼应王银蛾的话,山崖吹来的风越发强劲,火舌噗呲一声窜得老高,直把整个筒子楼都吞没了。
这次山贼们再不敢犹豫,只道:“大当家二当家对不住,手下人要讨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