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人真是烦,为了个事,去或不去做个选择不就得了,偏要拉着你长篇大论讨教一番是非利弊。
就他们争执的这个功夫,妖群再次发动了一次攻击,区区一个凡人有什么值得放在心上。待龙气屏障一破,不论是她王银蛾,还是里面的人都得死。妖族可是看的清楚,直接掐中要害。
乌泱泱的云压下来,浓郁的妖气扑面而来,那股子腥臭味比死人的味道还恶心。
王银蛾没忍住又干呕了两下,反手要给自己封印五感,却想起银针还扎在皮肉里头。自己的五感早已被封印,怎么还会闻见这臭气?
她狐疑着,突然听见有人大喝声:“小心!”
一抹银亮朝空中滑去,如飞逝的流星,一只妖物被刺中,惨叫声,掉了地。
紧接着,一道身影潇洒地坠了下来,衣色烟青,像片落叶轻轻落在身前。
王银蛾从地上爬起来,眼神有些惊喜:“你怎么下来了?”
她其实想问,你怎么不遵守那人间正道,反倒因小失大。
他低头看过来,眼神温柔,带着些笑意。
“外面这么多妖怪,你一个人应付不来。”他声音清朗,略带磁性,很像是环佩相击的声音。听了让人心里如沐晨雨,舒坦极了。
王银蛾转了转眼珠,又问:“你天雷劫成功过了?那花神收你做弟子了没?”
“嗯。”他挥剑挡住偷袭的妖魔,唇角微扬,“托你的福。”
总感觉这话不是在道谢,她心里摇了摇头,也专心对付起眼前的妖魔来。可是这么多妖怪,成百上千积聚在一起,岂是两个人能对付的了?
再次狼狈地躲开一只妖魔的偷袭,王银蛾忍不住喊:“梁月庭,妖魔太多了,你们就打算这样守着。恐怕那龙气屏障也守不了多久!”
梁月庭一剑扫倒数只妖魔,回答:“我已派急信请求支援。再坚持一会儿吧。”
王银蛾听后咬咬牙,忍着虎口的酸胀发麻,只好认命打下去了。
不过,她才懒得和妖魔拼死拼活,但凡妖魔攻来,她就抵挡一二,不然就假模假样地挥两下小剑,形容懒惰至极。
上面的人见她这副闲散模样,不由指责道:“亏得梁少侠不顾生命危险下去救她,她竟还公然划水。”
“这样的人不救也罢!”
他们站在城墙上头,因有龙气庇佑,妖魔们进不来,因此个个挺胸昂首,大有指点江山的派头。
有人说了几句不解气,且无旁的要事可做,转眸看见王清源等一众仙家人,就上前把这事告诉他们。
“所以呢?”一个白衣飘飘的少女睁着无辜大眼,反问,“下面的人又不是你。”
那人哑口无言,却不死心,又看向正在为龙气屏障输入灵力的王清源,刚要上前开口,忽被一个十七八岁的面容俊俏的少年拦住。
那人恼羞成怒:“你做什么?”
“他正在施法稳固屏障,你还是不要打扰他。没事做就下城楼去。”少年扬了扬手里的铁索。
“你、你又是谁?怎可这般与我说话?”
少年皮笑肉不笑道:“我是谁跟你有什么关系?若是误了大事,你担当得起这百千条人命?”
那人一听,果然不语,竟悻悻地离开了。
他走后,几个仙门弟子松口气,叹道:“还是琴情少侠出手果断。”
琴情点点头,走到城楼边上。他面色略微不快,盯着城楼下方的两点人影,若非他如今被百姓索捆着法力尽失,又怎会窝在人群里当缩头乌龟?
城上人纷纷扰扰闹了笑话,城下人无暇顾及。
即便浑水摸鱼地偷懒,可打了这么久,她身子也吃不消。王银蛾叹了声,突然对着妖魔们喊道:“我不打了,你们爱吃不吃罢!”
妖魔一愣,梁月庭一愣,城楼上的人闻言也愣了。这女子怎的如此没骨气!一点也不痛快!
打不动就不打了,这不是人人都知道的道理,反正早死晚死不都得死,她宁愿痛快点死!
王银蛾瘫坐在地上,冲数米远的梁月庭摆手:“你快走!在这里耗着没意思!”
梁月庭一剑荡平周身的妖魔,走到她面前,唇抿成一条直线。
“你就不能再坚持一会儿?”
“可是我好累。”
他无言。
妖风吹动他薄纱似的衣袂,阵阵若流云翻飞。
突然,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王银蛾抬眼一怔,眼睁睁地看着梁月庭把剑收了也坐下,坐到她身旁,同她先前那般与妖魔们道:“我也不打了。”
一万个震惊好像狂奔的马蹄在她脸上踩过,王银蛾动了动嘴唇,问:“梁月庭你真不打了?你怎么不打啦?”
梁月庭面上风轻云淡:“上面有龙气庇佑,碍不得事。难道只准许你偷懒,我就要累死累活,我也不打了,陪你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