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丞相抖了抖衣袖上落的雪,冷声:“你有什么证据?赶快说!”
“数月前,睢国军队偷袭我晋朝国都,有人趁此两头牟利。”
“你怀疑本相?呵,本相可是奉了陛下的命令。即便有嫌疑,可你那好上司不也是如此。”
“的确。可是后来睢国战败,我朝明明占据绝对上风。为何沈丞相要把二女儿送去睢国和亲?即便是为了两国和平,也有许多别的法子。还是说沈丞相有卖女求荣的喜好,又或是自己想上位,又担心年老色衰不能得人欢心。”
王银蛾嘴角轻勾,语气极尽讽刺。
沈丞相气得手指点向她:“你、你!休要血口喷人!”
“我血口喷人?那你做的事哪一桩对不上这话?”王银蛾冷下脸,“若你所言非假,那只有一个说法。你和睢国皇室通信,两头谋私,见睢国败了不想伤你们两家和气,便要把二女儿送给睢国。
你既已犯了错,害怕陛下追究,便逼着大女儿入宫当妃子。你满口仁义道德,忠心耿耿,还不是为了你自私自利的欲望,可以舍弃骨肉,逼至亲下脏水!你不配为人父,不配为人臣子,猪狗不如,更遑论为人!”
“你!”
王银蛾冷笑了一声:“有什么好争辩的?今日我来,早就想清楚了,大不了一死!可就算是死,我也要当着旁人的面,撕下你伪善的面皮!”
“你好能耐,有什么证据?空口无凭!”沈丞相气得胸膛一起一伏,身后的一名大臣赶紧上前扶住他。
王银蛾却不言了。
沈丞相确有两头谋私的嫌疑,可自己并无确凿证据证明此事,不过,这都不重要。既然对方给她不留后路,那他也就坐实通敌叛国的罪名好了。
沈丞相指着她:“你拿不出证据,还敢胡言乱语!”
说着,朝老皇帝跪下,哭喊:“陛下,老臣一片忠心,请陛下明鉴!”
老皇帝看了看二人,面色不定。
“王银蛾,你可有证据?”
“陛下,证据不在罪女身边。”
沈丞相冷笑:“那就是胡编乱造!”
“论胡编乱造的本事还得提沈丞相呢。”突然,斜地里插进一道淡淡的声音。
她赶紧抬眼,见是王清源说的话,不由一喜,再一看梁月庭在后头押着一个布衣男子跟来。
有人问:“这是谁?”
王清源朝老皇帝和众人拱拱手:“沈丞相好大的本事,竟然把我的好兄弟琴情用百姓索关起来了,还用了许多法器对付我们。试问,琴情初来乍到,哪里惹着沈丞相你了,竟要对他用刑。”
王银蛾也面色忿忿:“还不是因为抓捕我,连带着要对付和我关系近的人。可不是株连九族吗?”
沈丞相一瞬苍白,正要解释,老皇帝打断他:“爱卿,有这回事?我怎的不知道?朕记得爱卿不是修仙者,你哪儿来的法器?”
不等沈丞相开口回答,他已自问自答:“法器的来处恐怕是陆府的吧。朕不是下令过,查封陆府,里头的东西也都不能动。朕是老了,说的话不中用了是吧?爱卿——”
沈丞相闻言,面色顿时惨白,朝陛下连磕几个头。
“臣糊涂了,想着这妖女和游侠关系好,就私自动用了法器抓人。”
“那你私自和睢国皇室通信是何意?”王银蛾问道。
沈丞相斩钉截铁:“绝无此事!”
余光给王清源使了个眼色,却道:“那不巧,我们正好抓到一个睢国暗探。”
暗探跪下来,似乎在害怕,在一阵威胁之后,忙把主子早就安排好的话吐出来。
“你不要血口喷人!”沈丞相气得呼吸不畅,竟然在雪地里晕过去了。
王银蛾暗笑,心中十分畅快。害她者,污蔑她者,没想到有一天被她害回去,竟是这样惨。
老皇帝摆手:“既然沈丞相不认,那就即刻派人搜查沈府之后再谈此事。宋继扬。”
一个禁卫军将领站出来,拱手抱拳。王银蛾瞟了此人一眼,认出来这人是老皇帝的心腹,直接归陛下管。
“你带着人马即刻去。”
宋继扬领命而去。
随后,老皇帝再一摆手,让人拿下沈丞相和王银蛾等,关在同一个厢房里,等候发落。
王银蛾面带抱歉:“真是委屈你们两个又跟我受罪。”
“无妨,但愿这次能成,救出琴情。”
梁月庭望着窗外:“银蛾,你做了什么?”
王银蛾心一虚,答:“我上次去沈府收集了点资料,然后找马香云帮忙调查,这才知道实情。”
梁月庭回首看她,点点头,是信了。
她转头去倒茶水,眼神瞬暗。
证据早就放进沈府,王银蛾只管等着宋继扬那边的消息。不一会儿对面咳嗽一声,沈丞相醒了。两方人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