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王清源出门的功夫,王银蛾同梁月庭合计了等会儿的行动事宜。
“到时候,我和你去找陆邢台谈判,师父在外头接应我们。”
“好了,在说什么悄悄话。”王清源从外面走来,手里提着一些热气腾腾的吃食。
用饭罢,三人御剑往城里去。
陆邢台被关在水牢里,也就是当初白虎被关的地方。王银蛾偷偷往地牢门口瞧,小声道:“如今的守卫更多了,根本没有错峰时间。”
其余两人也面色凝重,后撤身子,三人转到离地牢稍远些的僻静地方商议:“还是按原计划行事。我和银蛾用仙法直接进水牢,到时候有变故及时传音玉简。”
“好,你们小心。”
梁月庭抬手发出一团光芒,眨眼,两人在原地消失。
“这水牢里依然又湿又冷。”王银蛾觑了眼黑漆漆的四壁,只看得见一些模糊的轮廓,自觉不安起来。
“抓紧我。”
梁月庭握住她的手,当先一步探路,他是个神仙,视力非比寻常。
这是水牢深处,湿冷的不像人间,寻常的士兵才不乐意待在这里。
梁月庭一手拿着剑,偶尔挥出一剑,轻声提醒:“这里面布满了法阵,你且小心。”
王银蛾闻言抿紧唇,这沈丞相还真是费尽心思,不仅搜刮了陆邢台府里的宝贝为己所用,还请了高手设法阵。
一片幽寂,除了两人刻意放轻的脚步声,和她些微紧张的呼吸声,再无其他动静。
王银蛾听见胸腔的那颗心剧烈地跳动着,好像下一秒就要从喉咙里跃出,她紧闭着嘴,黝黑发亮的眼珠四下乱瞟,想要寻找一点分走心神的线索。
“哗啦!”是铁索滑动的声音。
两人动作一顿,紧接着朝水牢深处快步走去。
果不其然,在水牢最底层有一座狭窄的玄铁牢房,一个人被栓在里面的一堵墙壁上,垂着头颅。王银蛾试着打开铁锁,却后觉这牢房坚不可催。转头看了梁月庭一眼,无声询问。
他摇头,回答:“这上面设了许多复杂的阵法,我若触碰,会引来外面看守的人。”
她失落地收回视线。
这时候,牢房里的人似乎是被两人的动静闹醒了,铁索哗啦哗啦地滑动,他抬起头,幽暗的眸子里精光一闪而逝。
梁月庭注意到这视线不怀好意,立刻警惕地绷直身。看着牢房里蓬头垢面的男人,王银蛾皱眉辨认了好一会儿,方出声:“陆邢台?”
一个有些嘶哑的男声响起,听着似在嘲讽:“你还是第一个来看我的人。怎么?你跑出去了?”
听见这熟悉的声音,王银蛾果然松了口气,随后道:“时间紧迫,我直说了,陆邢台你还想不想出去?”
陆邢台道:“谁乐意呆在这个落魄地方?”
“那好,我有办法救你出去。可是你得答应我们一个条件。”
陆邢台不语。
王银蛾直言:“救你出去后,你重新封印好府里的那些凶恶妖物,或者是把堵住阵眼的东西交给我们。”
“你、我们。王银蛾,你有资格和我谈条件吗?”陆邢台慢条斯理。
“不是我和你,我一个人救不了你。是他们,梁月庭他们和你谈条件。”
“他们不是很厉害,一些低智妖物也封不住吗?”
这人真是一点都不配合,如今已是阶下囚了,还这样傲慢视人。王银蛾暗讽一声,却忍着脾气道:“这个时候了,不必要揪着以前的事再说。你难道想一辈子被关在这里?”
谁想,陆邢台却突然变了脸色,双眼微眯,冷冷盯着她,半响,噗嗤一笑。
“我乐意,你管的着吗?”
王银蛾被他敷衍的态度激出一身怒火,顿时冷下声调:“你不想出去也得出去!我不会和你一齐下地狱的,也不会让你连累其他人下地狱!”
“陆邢台,你想死就自己躲得远远的去死,想拉别人下水,绝无可能!”
脾气来的莫名,风风火火,如盛夏午时过后突如其来的暴雨。
牢房里的人愣愣地看着她,大概没料及她脾气这么差,被骂了个意外。梁月庭也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知晓自己失礼,王银蛾也不在意,迅速恢复平静,语气平和:“我会想尽一切办法救你出去,不管你愿不愿意。从此以后,恩债两清。”
“你……”陆邢台猛地一醒神,眼神复杂盯着她片刻,忽意识到什么,嗤笑,“你还真是好运。恩怨两清——”
最后四个字他说的缠缠绵绵,到后来,旁人都要听不清他的声音。
这时,陆邢台却垂首,不再理会两人。
梁月庭看他这模样,心里大不满意,便牵过她衣袖劝声:“我们先走。”
金光一阵闪烁,两人消失在牢房外。
铁索哗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