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次公堂案子后,王银蛾莫名其妙地火了,在百姓里面打出了名气。地位自然水涨船高。
可她还没得意忘形,忘了沈玉篇的事。
昨日旬休,梁月庭邀她去城外钓鱼野炊,同去的还有王清源风凌霜琴情三人。
说实话,看到琴情时她的心情是不大美妙,总觉得他太碍眼了。
王清源和风凌霜聊着风花雪月,聊着琴棋书画,聊着社稷苍生,与周围世界格格不入。而她和梁月庭只好做苦力,他钓鱼,他堆柴火,他杀鱼烤鱼。她……她当跟屁虫,她撒欢林间,她闻着香味儿找路回来。
琴情来了后,不知所措,在梁月庭的淫威下,接过重任,捡柴堆柴添柴,捉鱼杀鱼烤鱼。
“师兄,那你呢?”
梁月庭袍袖轻移,眨眼已闪到林子里。
“我去找银蛾。”
瞧,说的好像是天大的正经事。
琴情偏头望望,不远河边看似捕鱼实则谈情说爱的一对狗男女,仰天长叹:“老天爷,我只是一条单身狗,不是做苦力拉的驴——”
另一边,王银蛾爬上山头,爬上一棵秃了的树,怀里还抱着几个人家地里晚熟的橘子。坐在高高的枝桠上,可以俯视大半个梁都城,最适合用来发呆。
屁股底下的树枝轻轻颤动,她抬头看去,梁月庭已悄然落座到身旁。
“两个人坐,这树枝不会断吗?”
话音刚落,一枝细细的树枝轻轻打在她脑门上。
梁月庭嘴角上扬:“它说,你看不起它,就下去呗。”
王银蛾不理会,只心里道这树太小气了,随后把怀里的橘子分他两个。
“你哪里摘来的?嗯,好甜,你尝尝。”
她遥手一指,某块橘子林在山林里并不起眼。
“你把人家种的橘子摘了。”
“那是摘过后剩下的橘子,挂在枝头上过冬的。给鸟儿吃,就不能给腹中空空的我吃吗?”说着,她神情一怏。
梁月庭问她缘由。
“明日就是沈玉篇出嫁,我有些担心。”
“不必担心,一定会成功,也不必担心我们的安危。”
“我是怕你们到时泄露身份,登上逮捕令,才不是关心你们的安危。一个个神仙怎么会出事,又怎么会死?”
而梁月庭却一反常态,抓住她的一只手:“神仙怎么不会死?”
“可这是人间。”
“你见过不会死的神仙吗?”
他的声线崩得有些紧,让王银蛾有些奇怪,心跳有一瞬慌张,好像被蚂蚁叮了下。
似乎是有件极重要的事,关于梁月庭的,可是被她忘记了。她发现自己的记忆是越来越倒退了,很多事已经变得模糊,例如小时候的事,还有那些细枝末节的线索。
王银蛾最讨厌成婚出嫁时吹锣打鼓的声音,尤其是唢呐吹的调子吵得她耳朵疼。
这回沈玉篇出嫁,于情于理她都要登门祝贺。
沈府不愧是仅次皇亲贵族的大家氏族,远远地就看到门庭若市。等到大门口,沈丞相和她对视一眼,互相嫌弃地挪开。
可即便沈家门庭看不上她,却也放她进去了。难不成还要把人赶走?这多晦气!何况,此事要是传到百姓耳里,他沈家的大族气派岂不丢了个干净?
一进沈府,王银蛾就在乌泱泱攒动的人群里找到墨书。两人艰难地分开人流,相聚到一起。墨书低声道:“这边请,小姐已等候多时。”
站在闺阁门外,能听见里头一阵接一阵的压抑哭声。墨书进去通报,随即房门咯吱打开,沈玉篇穿着一袭大红嫁衣奔出来,手底下的丫鬟婆子都拦不住她。
王银蛾瞥了她一眼,一双杏眸已经哭红过,看着有些肿。
丫鬟好心劝道:“二小姐,奴婢帮你拿冰袋敷敷眼吧。”
“有什么好敷的!”沈玉篇耍起了小姐脾性,拂开那婢子,把王银蛾迎进来。
“你能来看我,真好。”
王银蛾寒暄地笑笑,一进屋,就看到沈微经坐在屋里一只楠木雕花椅中,若有所思地喝着茶。
忽然,沈微经搁下茶盏,起身道:“你们都出去吧,我们要说些姐妹间的知己话。这里有我看着。”
众婢女婆子面面相觑,动作丝毫却无,沈微经气笑:“难不成我们三个女子这么厉害?整个沈府的人手都管不住我们——”
见她真的动怒,仆从们立刻退出闺阁。
“人走了?”
墨书从外面推门而入,答:“回二小姐,人都走了。”
沈惟经出声:“墨书,你继续守在外面,有动静叫我们。”
随后看向王银蛾,目光闪了闪,问道:“外面的情况如何?”
“他们正在劫水牢,把白虎救出去后,再来劫亲。”
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