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定完事情,诸人各自离去。
梁月庭本想留下,可是在风凌霜和琴情意味深长的眼神催促下,不得不告辞离开。诺大的院里,只剩下王银蛾和沈家姐妹。
“走吧,我送你们。”
沈玉篇走在最前头,脚步和来时不同,似乎轻盈了许多。王银蛾同沈微经落后她几步,慢悠悠的,偶尔会谈起路边的花花草草。
突然,沈微经说道:“慕光,你最近有空吗?我好久没找你下棋。”
她本意不想去,可看到沈微经那副黯然神伤的情态,又觉得自己是否对朋友太不近人情。于是颔首:“可以是可以,但是我得过两日。我要去刑部报道。”
沈微经这才露出一个轻松的笑。
“我都忘了,慕光你升职了。恭喜。”
“客气。”王银蛾回以抱拳。
两人相视而笑:“那我们约在哪儿?”
“随你。”
沈微经似乎不悦她的回答,顿了下才道:“就以前经常去的那家茶楼。届时,我让墨书请你去。”
说定了下棋的事,沈微经不经意地问起:“我记得你不爱穿这类青色衣裳。”
“是吗?”王银蛾不以为意,“这是梁月庭送我的,穿起来,还不错,舒服。”
说了半天,也没等来沈微经的一句夸赞。她正奇怪呢,就听到沈微经指着某个摊位说:“我想吃糖葫芦,你要吃吗?”
“走吧。”
王银蛾已经过了爱吃糖葫芦的年纪,虽然仍觉得红彤彤的糖葫芦很可爱,但吃却没有意思了。
没想到,沈微经看着一个端庄高贵的女子,竟然痴迷于糖葫芦。沈玉篇跟过来,一根糖葫芦递到她面前,被她嫌弃地摇头拒绝。
沈微经面上微怒:“不吃就不吃,来,给你。”
说着,把糖葫芦塞给王银蛾。王银蛾左手一根,右手一根,想了想决定都留给梁月庭。
可惜走到半路上,就被两个小馋虫模样的小孩子给骗走了糖葫芦。
想她好心好意,安慰那个摔倒的小孩子,竟然被那两个小王八蛋兄妹给骗走糖葫芦,气煞她了!
在沈家姐妹的嘲笑声中,王银蛾气得面色发红,直道:“不送,不送了,我先回去。”
说着,她马不停蹄地落荒而逃。
刚出街口,一眼撞见梁月庭立在树下,不会是在等她吧?王银蛾回头,看了看依旧人来人往的长街。刚才的糗事莫不被他看去了吧?
梁月庭看见她,就开始笑,很像个傻子。但王银蛾心里发虚,故意不追究他笑得到底是什么。
他于是愈发得意。
王银蛾猝不及防地停下,旁边的人也跟着停下。
王银蛾想了想问:“你的病情是怎么回事?”
“你不是问过琴情?”
“他呀支吾不肯说,打马虎眼。”
闻言,梁月庭轻松道:“不打紧,也许是上次陨仙关的伤未好全所致。”
骗子,不过,她也是骗子。王银蛾快步向前走。
到刑部报道,王银蛾被一个小厮引去,拜见她的直属上司奎秋。
奎秋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头子,大概在刑部做了很多年,整个人看着阴沉沉的,很不好相处。
不过令她惊讶的是,这个看着不好相处的奎大人并未刁难她。王银蛾毕恭毕敬地按照程序,说完恭敬话,就等候在下面。
奎秋吩咐了一些刑部工作的注意事项,就摆手放她走了。
刚跨出门槛,屋里响起一些别的声音,不知是自言自语,还是在和旁人说话。
“这年头真是——女人竟也跑到刑部当差,陛下真是胡闹!咳!”
王银蛾勾起一丝冷笑,看来表面上懂礼貌的男子也不一定讲理,还不是一样瞧不起女人。
同奎秋一样,刑部的其他官员也多是对她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更有甚者跑到她面前卖弄,说什么“你可千万别去审问犯人,别吓晕过去”。
王银蛾把卷宗抱进怀里,足下一掉头,冷淡地开口:“请让让,我要去做事。”
这样一来,第一天就在处处歧视下,开始了刑部的公务。
她可是刑部的第一任女官,那些同僚压根看不起她,而她打心底也看不起那些货色,双方各自干着自己的事,井水不犯河水。
这样也还好,可偏生那些人闲的无事做,时时找她麻烦。
因为初来乍到,许多业务并不熟悉,王银蛾只好找人请教。要么是装作没看见她,要么是哔哔讲了一堆废话最后他自个儿也不会,再要么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上来流着哈喇子明里暗里调戏她。
王银蛾脾气不好,本又仗着陆邢台的威风,心性愈发嚣张,直接将那色狼一脚踹到地上。
“你做甚!”旁的官员听到动静跑来,大惊失色,纷纷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