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月庭有些气恼她的无礼蛮横,说道:“你明知我的意思不在此。”
“无名无分,我跟你走,岂不是被天下人笑话,日后又如何在你面前抬头做人。”
他张望过来,眼里流动着奕奕星光,忽然道:“明天我们去月老庙。”
“私定终生?”王银蛾也跟着他笑了下,眼底浮动着幽幽的冷雾,“好啊——不过,要等我上午交接差事后。”
“一言为定。”
第二日,王银蛾刚结束上午的当值,就听见门外小厮一声通报,说有人找她。
看小厮那难以自持的激动模样,王银蛾轻叹了声,搁下笔,就走出去了。徒留坐上诸位同僚相互张望,不得真相。
一踏出办公的大堂,再向右一拐,就看见一抹青色人影立在那儿观赏竹丛。
她不由提高声量,喊道:“梁月庭!”
闻声,他飞快地转过身,嘴角还噙着浅笑。
“你来了。我们出发。”
两人于是并排向衙门外走。
“怎么样?那竹丛很漂亮吧——”
“的确修的很漂亮,可惜,比不上山野之地自然生长的竹丛。”
“是啊,可是衙门里说这竹丛长得太随意,要是哪天,上面大人来了见了很不体面。就趁着秋祭祀准备的时候,顺道让花匠一并修理了。”
王银蛾拨弄着自己的手指,四下望望,“花匠常年修花修草,审美都已固定,他一上手,好好生长的竹君子就被修成笼里供人欣赏的“金丝雀”!是吧,梁月庭?”
然而,身旁无人回应。
她扭头看去,梁月庭早没影了。正古怪间,前面突然传来打斗声还有小孩嚎啕大哭的声音。
聒噪!
王银蛾皱紧眉头,抬眸想看看前方到底发生了什么,却见梁月庭那厮正与别人打斗呢。动作是行云流水,温和却自成凌厉的气派,宛如初春料峭的寒风,看着温软可亲,实则冰冷威严。
行人隔得老远围观打斗。
一个蓝衣小孩正坐在地上,哇哇地哭叫,除了一张白白的圆脸沾了灰,就没有别的明显伤势了。
围观的人里有热心肠的,就走过去,安慰小孩子说:“没事,没事,别哭了。”
“怎么回事,你家里人呢?”
诸如此类的话一连串问得那小孩,停了嚎哭,开始打哭嗝,胖手一指道:“他抢我的钱!”
事情水落石出了,原来是这个不要脸的男子抢人家小孩子的零花钱!
梁月庭没有用佩剑,也没动用仙力,像凡夫俗子一样肉搏,可偏生与他对打的男子也是个练家子。
王银蛾动了动身子。
这时,人群里传来一个雍容华贵的声音。
“停车。”
人群纷纷避让,接着一辆华贵的马车停了下来。瞥见马车上的牡丹标徽,王银蛾眼神暗了一暗。
一句碧裳,随后一个华服少女快步从马车后头上前,迎一穿羽衣石榴红裙的美貌女子下车。
这不是平昌公主吗?看来她过得还很滋润——
平昌公主一转头,直接往小孩子走去。经过王银蛾时,侧眸瞧了她一眼。
王银蛾便颔首施礼。
世俗总是这样认为,美貌的女子总要有一颗喜欢小孩子的心,不然真对不起那颗玲珑巧心了。可惜,她最是讨厌哭鼻子的小孩子。
平昌公主似乎也不例外,语气温柔地安慰着小孩子,王银蛾就抱臂站在不远处,饶有兴趣地看着这一幕。
恰逢梁月庭已把人抓住了,将男子交托给看戏的人送去官府,便走来问小孩子的情况。
“不要紧的,就是吓哭了。”平昌公主笑了笑,容颜绝艳,一颦一蹙美的周围人不敢呼吸。
但是,她面前的王银蛾和梁月庭两个人并没被她的美貌醉倒,一个正担心自己的猎物被抢,一个正关心小孩子的伤势。
王银蛾心底有些许不快,因为梁月庭和平昌公主只隔了那么三四步远,太近了。
梁月庭向平昌公主微颔首,温和地答应一声,就要越过他们走来。
平昌公主几乎咬碎一口银牙,叫住他,问道:“请问,这是怎么一回事?”
“公主殿下,我并不清楚,你问其他人去吧。”他脚不停,随口回道。
平昌公主暗生气恼:“可是有佳人等候?竟连这点时间都分不出来。”
梁月庭冷不防停下脚步。
平昌公主眼神微喜,而王银蛾脸色肉眼可见地臭了下来。
却听他声音平和道,自有一股疏离:“既有佳人在候,何必挂念其他?”
王银蛾对他的表现极为满意。转头迎上平昌公主那毫不掩饰的嫉恨,她微微一笑,像胜利者一般,对梁月庭(她的人)是越发温柔可亲了。
“王大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