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了那个排气大法后,她一路都是被梁月庭扶着回来,脚下如踩云端,直往外冒寒气,肚子和膝盖却暖融融的。
回来后全身疲乏,王银蛾连招呼都不打,蒙头大睡。
醒来,王银蛾正要下床,发现柜子那儿摆着的一只细颈青花瓷器里多出三支花来,花白淡雅莹润,有些许清香。
她低头一笑,转念又想,家里无人有那个闲情逸致跑到她房里插花,必定是梁月庭那厮所为。
她伸指拨了拨白的花瓣,看花瓣一阵轻颤,这才满意离去。
推门而出。
外头黑夜张翼伏在各门屋檐街上,各户门前点了灯笼,散发出朦胧光辉。
王银蛾朝院子里纳凉的人唤道:“娘亲。”
那人转过头来,却是梁月庭。
王银蛾揉了揉眼,嘴里嘟囔一句,跑去打井水洗脸。
“什么时候了?”
梁月庭道:“戌时三刻已过。”
“这么晚,我娘她们去哪儿呢?”
他微笑:“城里开放了夜市,她们看热闹了。”
“什么?”王银蛾大惊,“竟然不带我!”
“我们回来已经酉时多,看你睡着了,于是没叫你。”梁月庭放下蒲扇,起身笑道,“夜市刚开张,不如我们去逛逛?”
王银蛾满心欢喜,答应:“也是,正好我饿了。”
“你不是才吃一碗绿豆汤吗?”
“那是睡前的事。”
夜市比白日里的闹市多了许多玩乐的东西,小吃也更多了。她拉着梁月庭逛了新开的瓦子,又跑去看西域人千灯转表演,然后沿着一条街连着另一街吃了个遍。
梁月庭抱着大袋小袋的东西,吃着她尝过一口就不在吃的小吃,在后头委屈道:“你每样只吃一口,剩下的不都浪费了?”
王银蛾突然回首,反驳道:“吃东西本来就是尝个新鲜,又不是吃饭。”
“再说,我吃东西都是分成小块,拿到一边吃的,你吃不完,就把它分给乞丐吃吧。”
话音一落,她眼珠子骨碌一转,转身像鱼一样溜进了人潮里。
可惜梁月庭手里拿着她新入的宝贝们,不敢随意挤进去,生怕弄坏了,只好在后头一边喊“等等我”,一边像鸭子样的慌张寻人。
“哼——叫你说我。”王银蛾轻轻一笑,悄无声息地甩开梁月庭。
夜市里沿街挂着各式灯笼,绚丽的灯光打在群人身上,竟然生出一种人在古画里游走的感觉。
王银蛾摇首侧盼,目不暇接,忽然,在迎面交错的人流里撞见一对熟悉的人影。对方也一眼看出了她,互相愣了愣,又各自笑了。
“微经,沈小小姐。”
“慕光。”
沈玉篇不屑,瞅着她道:“王银蛾凭什么你叫我姐姐名字,就叫我小小姐。”
王银蛾答道:“你本来就是小小姐。”
沈微经看看她身后,笑问:“咦,你一个人吗?”
“没有,我和梁月庭一起。”
“哦。”这时,沈玉篇笑话道,“他不会把你弄丢了吧?”
王银蛾笑笑不谈,谁把谁弄丢还不知道呢。
沈微经笑意微敛,说道:“今日我收到一只纸鹤寄来的信,是你写的。”
王银蛾略一颔首:“是啊,先前的事确是我不对。”
“我原谅你了。”沈微经说罢,轻拧蛾眉,“不过,我有些好奇,慕光你是会黄道奇门之术吗?”
闻言,她笑道:“我不会,但是我认识的人会啊。”
沈微经颔首表示知道,转而说起她事:“邻街是卖原石摊子,不若一起去看看,说不定能捡个宝贝回家。慕光,可要和我们一起?”
原石,没见过。
于是她欣然答应。
沈微经问道:“你不怕等会儿那位梁公子找不着你吗?”
“无妨,我认得回家的路。”
说好了,便三人同行,穿过人流往那条卖原石的长街去。
王银蛾环顾四下,疑惑道:“怎不见墨书?”
沈微经还未答,沈玉篇已笑道:“她,得了天大的好事,回家去了。”
“唔,是何等的好事?”
“家母见她年纪渐大,便作主把她议给了府中少管家贾杜。”沈微经一边细致观察摊位上的原石,一边答道。
王银蛾却轻蹙了下眉,又恢复正常。她还以为是赏赐了墨书什么好东西?原来是议亲。得亏当初她没进到大富人家做丫鬟,不然,这条小命也由不得自己作主!
沈微经道:“慕光,你兴许不喜这种事,但是我们这些吃族里粮食的人哪里有自己的话语权?墨书日后不用随我嫁去别家,作妾固宠,已然是大幸。”
说着,突然轻叹一声:“我还挺羡慕你,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