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王银蛾面露一抹笑意,向她行礼:“谢谢你今日的提点。小女姓王名银蛾,还未请教尊姓大名。”
“我叫沈玉篇。算了,本来还想找你算账呢。先走了!”说罢,沈玉篇学着街上一些混混的姿势,大摇大摆地走远了。
王银蛾笑而摇摇头,这个沈玉篇的性格可真有意思。
下午,王银蛾回到家中,只说哥哥寻中一份差事正与人商讨估摸着要晚些回来。
没多久,秦母和王父有事出门。王银蛾只好待在家中照看秀秀嫂和大宝。等嫂嫂吃完了滋补药汤,王银蛾从她手里接过大宝,带出去哄,免得打扰秀秀嫂休息。
风微晴丝卷,王银蛾抱着软乎乎的一团坐在台阶上,一边轻拍着小侄女的身体,一边自言自语。
“你说你父母怎么还不给你取名字啊?整天大宝大宝地叫着——”
“呀呀——”
“你才多大,就想学着叫人?在老家啊整片城西的人家里,叫大宝小宝的有不下四十几户,叫丫丫的也有二三十户,其中和我同龄的差不多有一半。所以我长大了些后,绝不肯再让爹娘叫我小宝了。上学回家的路上,有人喊一声小宝,我都不知道再叫谁呢!”
见半天没有咿咿呀呀的回应,王银蛾心疑,低头一瞧,小家伙竟然睡着了。
原先皱巴巴的脸变得红润可爱,她忍不住捏了捏,又捏了下。
这时,头顶突然响起一声轻嗤。
王银猛然抬头看向立在树枝的黑衣青年,压低声音:“嘘,白虎,你小声点!别把我的侄女吵醒了——”
白虎毫不留情:“她已经醒了。”
果然,一双乌黑的眼睛正看着她,不带一丝杂质。
白虎跳下来,觑着小孩子说:“是你把她捏醒的。”
“胡说!我动作分明很轻。”王银蛾转念一想,又问道,“你怎么找到这里来了?”
“是侯爷派我来的。”
“陆邢台有事情?”
“不是,他叫我问一问,你们初来乍到可需要帮助的地方?”
陆邢台是怎么知道她们一家搬到了这里?难道是府里有高人相助?
“哇哇!”怀里的婴孩突然嚎啕大哭,王银蛾一愣,手往她屁股下摸去,然后迅雷不及掩耳地将孩子塞进白虎怀里。
“你做什么?”白虎本来嚷着,声音戛然而止,一泡温热的屎尿洒到他的黑衣上。
王银蛾已然飞快地遁入屋内。
“你先哄着她别让她哭,我去拿尿布!”
白虎抿紧一张薄唇,唇角锋利如刀,浑身冒着嗖嗖寒气。
“别再哭,否则——”
怀里又是一阵湿润温热,白虎攥紧想要杀人的手,额上青筋直跳。
怀里的孩子依旧哇哇哭着。
他望向堂屋内,半天不见王银蛾出来,鼻尖被一股屎尿味萦绕,咬牙切齿道:“好孩子,乖——再哭,妖怪来了直接抓你。”
“不听?”他立刻变幻出了脑袋的原形,朝婴孩龇牙咧嘴。
彼时,王银蛾正头忙脚乱地在屋子里翻找,实在想不起来尿布丢哪儿了?
等她好不容易找到一片尿布后,一出门,就被满身屎尿的青年被一个婴孩揪着老虎头的白毛给惊住了。一时间,不知道是嘲笑白虎的落魄,还是担心满身屎尿的小孩子。
“哈尿布放的位置太隐蔽,找了半天。”顶着白虎刀子般的视线,王银蛾讪笑着,一脸嫌弃地把小孩提溜出来拿布包好,“水池那边有水。我先带小孩子换尿布。”
白虎狞笑:“你连自己的侄女都嫌弃。”
“就是我生的,搞成这样子也嫌弃。我嫌弃也不妨碍我喜欢她,你不要到处调拨离间——”
白虎冷哼一声。
等她把小孩子清理干净再回来时,白虎已经不在院子里。
最上的台阶留有一张字条,用颗石子压着。
字条里写着:已走。
这头白老虎还挺有礼貌。
王银蛾捏着纸条抖了一抖,然后走进厨房烧水洗澡,顺带把纸条毁尸灭迹。
洗完澡后,王银蛾看天色还早,就抓起上回没绣完的扇子继续绣。
天快黑时,她把睡醒的小侄女抱着在屋里溜达一会儿。
约莫一刻钟过去,秦母王父提着一些鸡鸭鱼肉回来了。
秦母将东西塞给王父,朝她走来:“来给我吧。”
“不用了,娘亲,你们在外劳累半天,我来抱着就可以。”
秦母脸上喜色洋洋道:“今天我和你爹去拜访老舅爹,以前咱家接济过他一段时日,这次腆着脸去找他帮忙。他混得还不错,听说了我们的事,就让你爹过去帮忙。”
“那感情好。”
王银蛾眉梢一挑,转而看向王父打趣道:“什么喜事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