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丝蛛丝马迹。
也许是她看错了。
何况她早就不和爷爷奶奶他们打交道了,追去自取其辱吗?他们也不见得信她。
而且看他们去的是城东方向,那后轮子就算有问题顶多也是擦破了点皮。正好全了他俩的报应!
这样一想,去亦或不去就有了答案。王银蛾坦荡地回到家中,并未将此事告知家人,过几天自己也给忘了。
每日学着帮家里做点事情,亦或是在秦母的催促监督下,学着无聊的女红。
“瞧瞧,你这绣的东西,狗屁不通!”秦母抢过她手里的绣帕,用两根手指捏着,满脸嫌弃。
王银蛾被说的脸上一热,探身去抢帕子但是被秦母眼疾手快地给拦住了。
“你这绣工如此之差,日后要怎么嫁人?”
“那不嫁呗。”
“不嫁?岂有此理!我可不养老姑娘!”
“那就嫁个有钱人。这样的话,花钱请人做女工。”
话音刚落,秦母给了她一个爆栗子,嗤道:“荒谬!自己不想着用功,只晓得偷懒走捷径!有钱人哪是你想找就找得到?别人也不见得看得上你,这种懒货!况且,你即便命再好进宫选秀,这绣帕也要自己绣的!”
“谁要进宫谁去,我可是先说好了,让我家人伺候人一家老小,我是不干的!没有有钱人,那尼姑庵总是有吧。再逼我,我去庙里剃发当尼姑!”
“你这么懒,佛祖都不收!”
“哼——”
“娘亲,妹妹,你俩吵什么!”王银蛾正和娘亲斗嘴,不想门外钻进一个高大个子,剑眉星目,满脸喜色。
“金银,有事?”秦母放下刚拿起的戒尺,脸色闷闷不乐问道。
王金银摸了摸后脑勺,笑说:“我找妹妹有事。”
“何事?”
王银蛾瞅瞅自家娘亲的脸色,憋笑,走出房门道:“哥哥,谢谢你替我拦了娘亲的怒火。”
“走了,我带你去看个好东西!”
“什么?”
“送货路上碰巧买下的小马驹。模样通红可爱,你一定会喜欢。”
“可是娘亲不会同意我养马儿的。”
“你放在我名下罢。”
得了一匹棕红色小马,王银蛾很是欢喜,为它取名大红,每日照料小马驹必定亲力亲为。
梁月庭仍是一棵桂花树,枝叶繁茂。
然而,这样消停的日子没过多久,一道急信送进王家。像王家这样的平民百姓几乎不通书信,因此,秦母打发走送信的邮差后连忙叫来王银蛾。
“银蛾,你读一读信,看里面写着什么。”
王银蛾接过,目光微愣:“是大伯家寄来的。”
“奇怪,我们和他们都不来往了,怎么会寄信?”
怀着疑惑拆开米黄的信封,王银蛾迅速浏览一遍,脸色骤然惨白。
“爷爷、奶奶死了。过两日,尸首会送回来,还有大伯要和我们家商量下棺的事。”
秦母听完,一把抢走信封,急忙奔出院门。
还有一事王银蛾未曾说出来,那就是爷爷奶奶的死因,信里说是爷奶去拜访老家的亲戚,路上车轱辘出了问题导致板车翻下山崖。
两日后,一队穿着孝服的人托运着两具棺材走进王家原来的院子。
王银蛾本来想趁着家里人没注意偷溜出去,可是一出门就遇上王父,他矮墩的身材裹在孝服里。
见着她,疲惫地开口:“银蛾,去看你爷爷奶奶吧。”
她猛地缩到门后,摇头:“不去。”
脑海里浮现起那日离去前的最后一瞥,一种近乎直觉的恐慌笼上心头。
尽管她不想去,可最后还是被押着进了那间院子,简直跟犯罪下狱的犯人一般。
院子的石砖地面上摆放着两具漆黑的木棺材正对着大门,四周的屋檐和横梁都扯上白布,换上了白灯笼。
见人都来齐了,大伯父随便说了两句,便叫同族的汉子推开棺材。
王银蛾感觉被人一推,脚步踉跄上前。
突然,身子被人掐着胳膊窝抱起来,一回头见是自家哥哥。王金银朝她作出个口型:“看看吧。”
王银蛾回首低眸,一张白布被人猛地掀开,一具已经开始腐烂的尸首映入眼帘。
那双眼是睁着的,黑黢黢的眼珠子空洞,却又好像在盯着她看。
“呕哇——”她一把推开王金银,直冲到院子外面干呕。
爷奶下葬了。
族里的长老听说此事,特地从城南赶来,商议着将这对老夫妻纳入祠堂。
这是王银蛾第一回听说祠堂,她私下问秦母,才因此得知王父一脉是卷烟城王家的一支旁系,早些年迁入卷烟城户口多亏了王家的族长帮忙。
看着来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