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
千军万发之际,斜刺里传来一声冷喝。
同时,蟒蛇已张开了嘴,一股浓郁的绿雾喷薄而出。
恶臭的气息尽数扑来,王银蛾双眼瞬间失神,终于支撑不住晕倒了。
再次醒来,已是繁星点点的黑夜。
“我嘶——”王银蛾惊坐起,捂着又闷又痛的头,发出嘶的一声。
“姑娘,你醒了?”
一道沉醇且温和的声音在身旁响起。
王银蛾一扭头,便见一位穿着灰色道袍的青年男子朝她和善一笑。另有两个灰衣小童坐在他身旁,每人手里各端着一只叶子做的杯子。
视线一转,几步远的火堆上架着一只茶壶,壶嘴冒着白烟。火堆的对面有两匹马儿,正悠闲地浅眠,其中一只赫然是大红。
王银蛾很快反应过来,支身朝那位灰衣男子拱手:“多谢阁下救命之恩。”
灰衣男子瞧见她行的是江湖礼,微微一笑:“举手之劳。”
又道:“姑娘,可要饮一杯热水?”
王银蛾莞尔:“恭敬不如从命。”
一位小童放下手中杯子,转身从包裹里拿出一张宽大的叶片,卷成上圆下尖的形状,然后提起茶壶倒了大半杯水递给她,奶声奶气又不失礼貌地道:“请用。”
王银蛾笑着接过茶杯,道谢一声,随即看向那灰衣男子道:“请问,阁下三人是游侠吗?”
“何出此言?”
“之前袭击我的那条蟒蛇不太对劲,我猜想诸位身怀异人之技。”
灰衣男子笑道:“我见姑娘并无灵力,还以为只是不幸撞上了入魔的妖邪。如今看来另有隐情。”
“那只妖物的确是冲我而来,但具体原由恕难相告。”
“无妨,各人有各人的隐私。在下并非有意打探,而是姑娘可有想过之后的路。今日是蟒蛇妖,明日,后日又会追来什么妖物呢?”
王银蛾紧拧眉心,确实对此无可奈何。她总不会每次都那么幸运,得人相救。
“姑娘,在下姓王,名清源,是崂山派的道士。”说罢,笑而,抬手介绍起身旁的两位小童,“这是我的大弟子云木,小弟子栖水。”
“原来是崂山道长和道童!王银蛾在此有礼了。”
王银蛾并不惊讶,本来就觉得这三人颇有仙风道骨的气质,如今一看果然如此!
王清源笑道:“你姓王,我入山前也姓王,那算是本家人。果真是缘分!”
“既然如此,我送你一道机缘。”
王银蛾连忙谢辞:“王道长救了我的命,大恩大德难以回报,又怎能接受这份机缘?”
“机缘讲究的便是机会缘分,你与我等相遇,又同是姓王,这便是机缘。”说着,王清源语气微停顿,笑道,“何况我送你这道机缘,于我也算是一份功德。”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王银蛾只好诚心道谢,便收下这份机缘。
王清源拿着一根树枝拨动柴堆,道:“这两日,为了安全起见,还要麻烦姑娘跟我们待一起。等进入海沙城,买了一些材料,我再替姑娘隔断邪祟的联系。”
“什么?”
王清源解释道:“姑娘之所以会被妖邪穷追不舍,只因有人将姑娘的生辰八字贴在人偶上,再利用邪术追踪姑娘的位置。待我出手切断联系,便不打紧了。”
“可若是他再做个人偶,把生辰八字贴在上面——”
王银蛾听完满心后怕,却听王清源道:“自然不会,我会替你一道隔断。”
“多谢王道长!”
不出王清源所料,之后几日,接连不断的妖邪出没在王银蛾面前。
一开始还很紧张,但看的次数多了,身旁又有王清源保护,王银蛾也逐渐习惯了被妖邪追杀的日子。
只是到河边打个水,就能遇见蛇妖、鱼妖,更不论晚上睡觉时遇到山娘娘、狸妖等等。
王银蛾有时候不着边际地想,日后找了个落脚地安稳下来,她都可以根据这段经历写一本《每天活在被妖怪追杀中》。说不定还能靠写话本子吃饭呢!
又过了一日平平无奇的被追杀的生活,四人两马以龟爬的速度终于走至海沙城门外,排队等待入城。
王银蛾紧张得手心出汗,低声询问:“王道长,我没有路引。”
而且说不定海沙城有她的通缉令。
但王清源十分淡定:“王姑娘,放心,你就当是我崂山一派的弟子好了。”
嗯,这要怎么假扮?她浑身上下都没有仙风道骨,出尘飘飘的气质。
只是,她的衣服倒是和王清源师徒的衣裳相似,都是灰不溜秋的纯灰色。
王银蛾眼中灵光一闪。
守门的官兵喊道:“出具凭证,路引!”
轮到他们四个时,官兵先是在王银蛾明媚秀美的脸上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