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
又问:“你吃过了吗?没有,就一起用吧。”
王银蛾早已闻见烧鸡的香味,按耐得心中直痒痒,又不好意思说出来。
此刻听他这样说,哪有不应之理?
于是两人又好像恢复了在私塾分食的气氛。
饭饱后,王银蛾随意地开口:“梁夫子,我和你说,我差点就见不到你啦!”
梁月庭好脾气地顺着她的意思道:“是么?”
“可不是,我在路上遇见一只……”王银蛾放下筷子,开始绘声绘色地描述她一路上惊心动魄的经历,说起差点被女鬼吃掉又被神秘高人相救时,她的语气微妙地停顿了下。
“不知道那位高人是谁?竟然好心地把我送到云崖子山下。若非如此,我也不可能带着冰雪草及时赶回来。”
王银蛾不知何时已注视着他的眼睛,眸光幽深,好像一头蛰伏的猛兽在试探他的底牌。
梁月庭心中一惊,忙别开头,声音冷静自持倒像是在掩饰方才一刹那的慌乱。
他道:“也许是路过的高人。”
王银蛾暗笑,不再捉弄他,应和道:“我也是这样想的。”
闻言,梁月庭却轻轻地拧了下眉。
“时间不早了,我先回家了。”王银蛾起身收拾东西,打算告辞离开。
梁月庭忽然出声道:“王姑娘,我有一件事想告诉你。”
王银蛾抬起眼,问:“何事?”
“伤你哥哥的那只山娘娘是人为豢养的妖物,邪气很重。”
话如惊雷落地,半响无声。
良久,他见王银蛾勉强扯出一个笑:“我知道了,多谢提醒!”
随后便提着裙摆匆匆离开了。
梁月庭追了几步,突然停下,面色一白。
伤势又复发了。
王银蛾走进长巷中,越走越快,到后来猛地一踹墙脚。手掌一松,食盒落在地砖上,她整个人沿着墙壁滑了下来。
山娘娘是谁养的?被谁拿来害人?
敏锐的直觉使她直接锁定了一个对象——白老爷。
可是知道是谁干的,又能怎样?
在没有完全的把握面前,她只能忍着心中的怨恨,直到有能力有机会解决此事。
北风呼啸,凛冽寒冬即将到来。
这两日,王金银的伤势在众人尽心照料下逐渐好转,王银蛾见此也放下心继续自己的学业。
天未亮,王银蛾就爬下床飞速地穿衣洗漱,然后跃上王父贩卖猪肉的板车。
一到早市,零星的行人便围拢上来争着抢新鲜的猪肉,王父朝她扬了扬手:“回去吧。”
王银蛾和往常一样先去深巷找梁月庭,打算和他一起去私塾。
但是不巧,方踏入深巷,便见一辆装潢华贵的马车停在路边,一些抱刀侍从分散立在马车周围。
晨间的风冷冽如刀,王银蛾轻快的脚步一顿,眼尖地瞧见侍从包围圈内的一个矮小身影,双眼不由得一眯。那不是许久未见的杜老二?
正当她腹诽杜老二等人的来意时,那杜老二的狗鼻子已灵敏地嗅到一丝仇家的气味,下一秒扭头朝她看来。
杜老二大喊一声:“王银蛾——”
深巷中少有人家,若是在这里被抓住,可不妙——
王银蛾假作没听见,脚尖一转,就要往回走。
可惜那些侍从也不是吃素的,唰地抽出佩刀,迅速地从两边包抄住她。
就这样,王银蛾被刀架着,请到了马车面前。
“王姑娘——”
马车内传出一道嘶哑苍老的声音,很快一只枯瘦如柴的手掀起了车帘。
王银蛾朝里一看,瞥见一抹枯瘦的身影窝在软塌里。
马车内部很暗,散发出丝丝缕缕的甜香。
王银蛾下意识后退一步,脖颈抵住了刀尖,一丝痛意扯着她的神经。
她开门见山道:“白老爷,找民女何事?”
“外面冷,不如王姑娘坐进马车,再谈?”
“不必,男女授受不亲。”王银蛾语气冷淡,又道,“白老爷有何话吩咐?民女还要去私塾。”
马车里的人默了默,半响才传出声音:“白某听说你哥哥被山娘娘抓了爪子,伤势可好些?”
眼里幽光一闪,王银蛾道:“不劳您费心啦。我哥哥好得很——”
说时,她往不远处的小院瞟去一眼。
破旧的两扇木门缓缓打开,一道身姿挺拔、眉目清俊的熟悉身影走下台阶,手里提着一只书匣。
两人隔着清冷的长街对视一眼,下一秒,梁月庭竟直直地朝这边走来。
王银蛾赶紧道:“白老爷,时候不早了,民女先走一步。”
可架在她脖颈后的利刃仍旧未有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