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逼退侯啸林后,月绯一行人果然畅通无阻,很快顺利到达辽东商水城。
甫一进城,月绯便察觉到此处的气氛的不同寻常,在城门口等候的是花羽嘉。
他是陈靖和妻弟,在辽东谋职。
花家虽说是中原大族,但仅胜在人丁兴旺,历史悠久,其实在朝中已无几分实权,勉强可以称之为清流。
辽东的花家人很多,永宁也不少,都是沾了他家一位王妃,一位国公夫人的光。
花羽嘉深受陈靖和信任,月绯见他带兵守在城门口,莫名感到不适,花羽嘉倒对他俩很热络。
跟月绯最熟的就是陈牧野,她当然问:“花将军,我二哥人呢?”
花羽嘉表情没什么异常,他语气淡定地说,“二公子在永宁收拾战场。”
月绯面露狐疑,陈牧野竟然不在这里?
“王姬难道不想见国公爷?”
花羽嘉的语气带点开玩笑的意思,月绯却直觉他并非善意。
“当然想,”月绯也不是啥善茬,祸水东引般说,“只不过我大哥病了,贸然前去却怕打搅,我听花将军的意思,应是无妨的,你带我去吧。”
花羽嘉耸肩笑笑:“王姬若想去国公府,自有从人引领,我还有职责在身。”
“商水城太平地界,并无匪患,花将军如此严防死守,我竟不知是防谁。”
她盯着花羽嘉,忽然一哂,意味不明的说,“从人……他们做事哪比得上花将军周到。”
司阳无条件的给月绯帮腔。
“我们一路走来,确见商水城周围安宁无虞,城防如此严密,确乎有些过了。”
“城中人多眼杂,有花将军护送王姬,倒很合适。”
花羽嘉不敢得罪司阳,拉拉着脸送月绯去了国公府。
花氏领着孩子迎出来,月绯一眼认出她,直接错过花羽嘉,叫道:“嫂嫂!”
月绯在前,花羽嘉跟他姐姐说不上话,也是没趣儿,憋着气走了。
“呀,是阿绯。”
花千鸢心神不宁的,完全没注意到她弟弟来了,等听见月绯叫人,方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她忙把孩子拉到月绯面前,说,“光儿,快叫姑姑。”
月绯忽然想到,她上次见花千鸢,还是陈耀光出生的时候。
小孩子不认识月绯,有些害羞,一味往他母亲身后躲。
月绯不以为意,把见面礼给了,同花千鸢聊了几句家常话,方才谨慎地说:“嫂嫂,我大哥如何了?”
花千鸢轻叹:“你哥哥也是很想念你,你去看看他罢。”
南郡与辽东相距甚远,两家不怎么见面,尤其在月绯丧母之后,她除了跟陈牧野还有书信往来,同这边的情分已是日渐单薄。
但当月绯看到陈靖和病在卧榻,药气萦绕于她鼻端时,尘封已久的记忆呼啸翻涌,月绯还是忍不住眼里一酸。
“大哥!”
月绯半跪在陈靖和病榻之前,轻轻推了推他的胳膊。
花千鸢见此情形,也忍不住低低啜泣起来。
陈靖和处在半昏迷中,他瞳孔涣散,慢慢睁开眼,过了好半晌才看清来人。
“是阿绯。”他有气无力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