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怎么能穿越到一本书里呢?
易怜真终于开始认真地思考这个问题。
在穿越之初,他的兴奋和惊惧其实是远远大于理智的——看了那么多小说,可不是谁都能亲身体验一回穿越。
可当他彻底冷静下来,穿越这件事便成为了完全无法解释、违背科学的天方夜谭。
这还不是从一本书穿到另一本书,而是从现实穿到书里。如果说书和书之间的虚幻世界勉强有点关联,那现实世界和书中世界就隔着一道无法逾越的天堑。
哪能这么容易就穿进来了?又不是在写小说。
更何况自己身上还存在那么多诡异之处。
接受了十几年唯物主义教育、脑子里灌满了数学和物理的易怜真决定放弃思考。
但无论过去如何,前路应当是明晰的。
“意思是杀了薛天定还不够,”他盯着任无道问,“我还需要去下一个世界?”
任无道抱臂点了点头:“应当是这样。”
易怜真沉默了。
难怪他在梦里说的不是去“故事尽头”,原来这只是个形容词,真正的终点是“冥漠”。
“那你呢,”他突然想到什么,问道,“你接下来……”
“我跟你一起。”任无道说。
易怜真松了一口气,没有任无道,他连“门”都看不见,更别提破开世界穿越了。
“谢谢你。”他不太好意思抿了下唇,任无道到底是个主角,又那么强,跟在他身边好像挺屈尊的。
任无道摇了摇头:“无妨,不跟着你,我也没有什么事情做。”
“我记得你喜欢四处游历,”易怜真对情节熟得不得了,张口就来,“你去过那么多地方……”
任无道的目光摄人,易怜真讷讷,不知为何再也说不下去了。
“跟着你去其他地方也是游历。”任无道顿了顿,“我只是不想再一个人了。”
说完的那一瞬间,他似乎想自嘲地勾勾唇角笑一笑,但沉重又孤独的过去压在他身上,让他连个粗浅的样子都做不出来。
除了易怜真,所有他曾真心对待过的人都已埋在荒草与坟茔之下。
最后他只是叹了口气,简单地对易怜真点了点头。
易怜真被他感染得有些怅然若失,回到房间里时依旧步伐沉重。
秦英和林复均在这段时间内已经处理掉了薛天定的遗体,迎上来时一副商量好了的样子。
“这次的事情多谢二位了,”林复均拱手道,“如果不是你们帮忙解决的话,只怕我和秦英现在都性命难保。”
“想来可笑,此次劫难之前,我们甚至没有听说过薛天定这个人,更毋论其他了。”他叹息一声,“我近日问了几个朋友,才勉强打听到他在其他地方多么恶稔罪盈。”
任无道一副司空见惯的样子:“不同境界之间犹如天堑,你们修为不够,很多事情都无从知晓。我只是行了举手之劳。”
“对前辈而言是举手之劳,对我们却是生死攸关,”林复均郑重道,他犹豫片刻,“只是前辈境界太深,我和秦英无以为报……”
“没什么需要报答的。”任无道笑了笑,“我是在帮易怜真,也是在帮自己。”
“我们二人商量了一下,”林复均又说,“慈恩镜的事情,我本来不应该知道。它是一件不认主的灵器,一旦消息露出去,很可能给秦英遭来祸患,所以我会在之后封印自己的记忆。”
“至于其他,我手头正好有几件灵器,应当能给易怜真用。”
慈恩镜的事情,虽然易怜真最初想瞒着林复均,但和任无道一趟走下来,又见识了审问薛天定的过程,林复均早已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易怜真却对他提到的灵器更感兴趣,眼睛一下子亮了:“我能用的灵器?”
无论什么样的灵器,使用时都需要用法力操控。他是从外面身穿过来的,体质与玄幻世界的人根本不一样,无法容纳任何灵气和法力,更别提使用灵器了。
“对,它们很特别,”谈到自己制作的灵器,林复均脸上不自觉现出一丝喜悦和狂热,“不需要法力,也不需要技巧,只需要扣动机关就能使用,效果也非常惊人。”
“你等一下!”他边说边急急地往外走,“已经基本上做好了,只差最后一步,我拿过来给你看看!”
“哎……”易怜真想问一下是什么东西,声音却连林复均的背影都追不上。
“习惯就好了,”秦英一耸肩,“林兄就是这样。”
易怜真无奈地也耸了耸肩。
“不过我们的确要谢谢你们,”秦英展颜道,他转向任无道,“尤其是前辈您,也感谢您帮我保守慈恩镜的秘密。”
任无道一挑眉,听出了秦英的小心思。
这是在暗示他,希望他以后不要把慈恩镜的存在告诉其他人。
按秦英的身份和修为,其实没有资格跟任无道提这些,只不过慈恩镜对他实在意义重大,不得不豁出胆子这么说。
马上就要离开这个世界,任无道倒也没有跟秦英细究,反而随手抛出一个东西给他。
秦英伸手接住,易怜真好奇地凑过脑袋去看,只见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