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钟后,另一个房间。
易怜真拘谨地坐在椅子上,忐忑不安地看着对面的算命先生罗大师。
身上的衣服是秦英刚刚给他找的,料子非常滑,让他老觉得它马上就要滑掉。
但无奈,据说这位叫做罗玉山的大师不给衣衫不整和奇装异服的人看相……
面前的罗玉山鹤发童颜,颇有些仙风道骨,这副架势要是坐在什么人民公园里,准能吸引一大波人来排队算命。
当然易怜真不包括在内。
只是如今……易怜真暗暗叹了口气。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他算是想明白了,自己既然穿了书——那还有什么科学?
玄幻世界的科学就是玄学好吧。
这从众人的态度就可见一斑:秦英从始至终对罗玉山恭恭敬敬;任无道虽然从进来起就一直靠在房间角落,但显然也很感兴趣,目光让易怜真觉得压力极大。
“大师,”从没算过命的易怜真小心翼翼地开口,“我应该怎么办?”
“不用担心,”罗玉山坐在他对面的桌子后,平易近人地宽慰一笑,“我听秦英说你遇到了些怪事,先告诉我你的八字,让我帮你看看。”
生辰八字,出生时间的干支历日期。
易怜真万万没想到,第一步他就卡壳了。
这……谁能知道自己的八字是多少啊?也许古人知道,反正他不知道。
他看了看屋子里的三个人,三人都理所当然地等着,好像他应该知道自己的八字是多少一样。
“……”易怜真憋了一会儿,“我属马。”
罗玉山和蔼地问:“哪个马?看起来你是个凡人,那是戊午还是庚午?其他的呢?”
易怜真:“……?”
什么玩意?
“我……”他说不出话,“我也不太了解这个玩意……”
“这样,”秦英看他为难,爽快开口道,“你把年龄和生辰告诉我我帮你算,戊午今年二十二,庚午都三十四了,你肯定是戊午。”
易怜真今年二十。
“算了,”他干脆道,“我不知道自己的生辰。”
看来书里和书外时间运行不同步,算出来能准才怪。
任无道知道他是穿越过来的,在角落里兀自点了点头。秦英看向他的目光却瞬间带了点怜悯,也不知脑补了些什么。
想来在这个时期,不知道自己生辰八字的不是父母双亡的孤儿,就是贫困流离的可怜人。
“大师,”秦英斟酌着对罗玉山说,“看来这八字是算不了了,您要不给他看看面向?”
罗玉山皱起了眉,原本就遍布皱纹的额头更加沟壑纵横。
“你确定吗?”他问。
秦英脸上现出犹豫之色,他转头看了看不解的易怜真,随即重新看向罗玉山,点了点头。
“你小子倒是像你师祖……”罗玉山笑着摇了摇头,“也罢,我八十年前欠你师祖一个人情,倒也能为他看上一看。”
易怜真觉出不对,拉拉秦英的衣袖:“怎么说到还人情了?这不好算吗,要不我……”
“不用,放心,”秦英反手拍他两下,“我已经算过了,命好,这人情现在不用以后也用不上。”
秦英是这本书的主角,命好不奇怪。他说完还冲易怜真挤了下眼睛:“而且大师欠我师祖的人情多了去了。”
“这也行吗?”易怜真惊讶,接着不好意思道,“谢谢你……”
“行啦!”罗玉山突然开口打断他们,被揭了老底,他脸上有点挂不住,没什么好气色地对秦英扬了扬下巴,“先让我来算,你小子到那边去。”
秦英眼疾手快地走到房间另一边。
“看相与八字不一样,”罗玉山轻咳了一声,对易怜真解释道,“八字只需要知道就能推出人生运势,但看不详细,没有别的信息就模模糊糊。看相需要开灵眼,只能看三年内的东西,却足够全面。”
“灵眼?”易怜真问。
“开一次可要我还好久的债,”罗玉山笑笑,“你坐好了!”
下一刻老者的眼睛突然亮起,瞳孔消失,宝蓝色的双眸直直照向易怜真。
易怜真立刻在内心说了一句我草。
这简直跟镭射灯差不多了,街边那些看相先生果然都是骗人的吧?
不过片刻,眼中的蓝芒消散,罗玉山点点头,问易怜真:“你对我说一下近七日都是何时入睡、何时醒来的。”
秦英补充道:“大师需要知道你的作息,从而矫正结果。”
“哦,”易怜真想了想,简单一点的时辰换算他还是会的,“我这几天都是丑时睡,巳时起。”
凌晨两点睡,早上十点起。
这下连罗玉山看他的眼神都不太对了。
易怜真不可能跟他们解释这么阴间的作息在他那儿很常见,故而赶紧问:“大师,结果如何?”
罗玉山久久不语。
这下连秦英都担心了:“大师,怎么说?”
“不开灵眼时,面相看的是人的命;开了灵眼后,看的则是人的运与气。”罗玉山闭上眼,缓缓道,“小子,你和其他人都不一样。我猜,这世间的一切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