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点,天空黑的彻底。窗外偶尔响起几声惊雷,天鲤盖着毯子躺在靠墙的单人床上。
房门紧闭,客厅里只剩下独自睡沙发的凌霄辰。
天鲤没有关灯,泛黄的灯光把屋内的空间照亮。房间很小,一览无余。
她已经检查过床底与衣柜,这间屋子是安全的。
想到这儿,天鲤才稍稍安下心,闭上眼准备睡觉。
过了不知多久,昏昏沉沉间,耳边骤然响起一声惊雷,雨簌簌而落,很快雨势渐大,房间内一时充满了噼里啪啦雨水砸落的声音。
心口猛然一慌,天鲤睁开眼睛,入眼却是一片黑暗。
她的手指有些抑制不住地微微颤起来,天鲤捂着胸口坐起身。她的第六感向来很准,她的内心告诉她,她不应该继续待在这间屋子里了。
她需要和同伴会合,即使她从不看鬼片,也知道这种时候落单绝不会有好事发生。
天鲤呼了口气,强作镇定地下床,摸着墙准备去试一下开关还能否使用。
漆黑的夜色里,她一手扶着墙,身体却在落地的一瞬间僵硬地呆立在原地。
脚下是湿润的触感,像是有温热的液体在她脚边流淌。她后知后觉地尖叫一声,下意识想要跳开,却在此时脚腕被一双冰冷入骨的手紧紧抓住。
像是有咀嚼的声音从床底下传来,天鲤的身体都抖起来,窗外斑驳的灯光透进屋内,她终于适应了黑暗,也终于看到站在墙角的人影。
天鲤战栗着尖叫起来,脚下死命地挣扎,无意中踢了那只手一脚,趁着对方松手的瞬间飞快地跑到门边。
拼命转动着门把手的瞬间,她再次意识到门被锁住了,她打不开。
“我的耳朵在哪儿呀……谁看到我的耳朵了?”
天鲤捂着耳朵拼命尖叫起来,墙边的人影动了,在她转身的时候。
她终于看清站在墙角那个瘦高的身影是摄像师,即使在此刻明白这一切都不过是假的,鬼是假的,停电也是假的,可她还是止不住心底的恐惧,再次转身拼命拽着门把手,颤抖着试图破开门。
“你看到……我的耳朵了吗?”
“啊啊啊啊啊——”
天鲤拼命叫着跑到摄像师身边,死死拽住他的胳膊,可是摄像师纹丝不动,只是把摄像头调转向她的脸,那个扭曲着身形从床底下爬出来的白衣女鬼也就像是没看到摄像师似的,眼白过多的死鱼眼紧紧盯着她。
女鬼大半个身子已经探出了床底,她匍匐在地,歪仰着头姿势怪异地爬向天鲤,血肉模糊的脑袋两侧赫然失去了耳朵。
“我的耳朵……我的耳朵……”
“你帮帮我……啊——你别过来!”
女鬼冰冷的手再次触碰到天鲤小腿的时候,她再也顾不上求助摄像师,拼命踢开女鬼的手后,拔腿冲到房门口使劲拍:“凌霄辰,凌霄辰你在吗,开门救救我!凌霄辰——”
她的声音在发抖,不知不觉间眼泪爬满了脸颊。她恍惚间又看到了那间满屋鲜血的卧室,那个悬荡在房梁上的女人。
“小鲤……小鲤,你后退……我来开门……”
恍惚间,有熟悉的声音钻进她濒临崩溃的脑子里,天鲤恍恍惚惚往后退,脚下好像踩到什么冰凉柔软的东西,女鬼尖利的叫声在一瞬间被憋回喉咙,随之发出一声可怖的呜咽。
天鲤趁着这个机会,发着抖窜到摄像师身后。
女鬼扭着身子趴在地上转过身再次朝她爬来的时候,嘭的一声巨响,凌霄辰扛着凳子砸开了房门。
“小鲤,快出来——”
许是看天鲤还在因为地上那个冲着他们歪头微笑的长发女鬼而不敢动弹,凌霄辰心一横,扑上去抓住了女鬼的双腿:“小鲤,你先出去!”
女鬼幽幽地扭过头,青白的脸上露出一个血盆大口,含着血的嘴巴一张一合道:“你的耳朵真好看……你割下来送给我好不好?”
“我靠——”,凌霄辰猛然松开手,弹起身冲向客厅。
他跑出去之前还不忘趁机拉上门,死死抓着要掉不掉的门把手大喊:“小鲤,把沙发推过来!”
天鲤白着脸怔了怔,才反应过来,费劲全身力气把单人沙发推到门口,死死堵住了路。
同样被困在房间里出不来的摄像师:6
“里面那个女鬼好像只会爬,这下肯定出不来了。”,凌霄辰喘着气,还不忘安慰天鲤。
天鲤只是发着抖指向卫生间的方向:“那里好像有拍皮球的声音……”
“应该是女鬼用头撞门的声音。”
凌霄辰还没说完,天鲤喉咙间又发出一声短促的尖叫。
“你别怕。”,凌霄辰松开门把手护到她身前:“刚才客厅里出现了一个嘴巴被缝起来的鬼,我把她引到卫生间锁起来了,没事的,她出不来。”
天鲤颤着手指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