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比欧安抚了你一阵,直到他感觉你情绪稳定下来,又独自一个人去准备晚餐。
在男生面前扮演了那么久害怕的样子,你也有些累了,抱着膝盖发呆。
仅仅是在这里两天,你的心就非常疲惫,这不是托比欧的错,他什么都没有做,也什么都不知道。
“晚餐好了哦,姐姐。”
你应着声起来朝餐桌走去。其实,你的心里很清楚,这是因为上一次回溯的事还深深地影响你,你没办法那么快地将自己从那段经历剥离。
你逃避了那个世界,但是他们的影像,看你的眼神还残留在你的脑海,在这样疲惫的时候,你有些分不清虚实,好像他们就在你眼前,催促着你。
“味道……怎么样,合你的口味吗?呃,你知道,我是第一次给别人做饭。”托比欧有些局促地说。
男孩打断了你的胡思乱想,你整理心情,放下叉子,笑了一下:“今天你也是第一次和别人一起出门,和别人一起吃冰淇淋,昨天我想你也是第一次和别人一起睡觉吧。明天还会发生更多第一次呢,如果托比欧总是这样害羞,我会受不了的。”
“抱歉,呃,我会试着习惯的。”
“不啊,习惯不了的,它们都是新的,都是不同的。我是说,如果你每次都会害羞,我会可爱得受不了的。”你起身把碟子收起来,路过托比欧身旁的时候捏了捏他的鼻头。
男生过于苍白的脸颊泛红,他揉着鼻子听到你的声音从厨房传来:“我不是说过吗,像我这样的人如果挑食是活不下去的。但是,确实很好吃啦,没有说谎,也不是安慰你。”
托比欧回过身,你站在水池前,把袖子挽起来,细瘦的手臂上有一些陈旧的伤痕,你熟练地打开水龙头,哗啦啦的水声响起来,使这间空荡荡的房间被塞满了,它不再安静得人寂寞。
男生静静听着细碎的声音发了一会儿呆。
如果,时间在此停止就好了。
嘀嗒,嘀嗒。
是水珠滚落的声音,也是时钟转动的声音。
他起身走向你:“我不是说了伤口不能碰水吗?我来吧。”
饭后你们看了一会儿无聊的电视节目打发时间。
托比欧枕在你腿上,你有一搭没一搭地梳理他的头发,很快就感到困倦,有一个瞬间,你几乎把托比欧当作乔鲁诺——你和乔鲁诺以前也经常会这样度过一段安静的时光。
你几乎要脱口而出那个名字。
“我困了,乔……”
托比欧仰起脸,焦糖色的瞳孔一无所知地看向你。
他像一只温驯的羊,瘦弱,单纯。
可那个男孩是不同的。
“托比欧,”你一下子惊醒了,用力睁大眼睛,努力看清托比欧青涩的面庞。他的脸很年轻,但与乔鲁诺不是一种年轻。
无论身型还是长相,眼神,鼻子的弧度,嘴唇的形状,他们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
或许是相似的情景让你精神恍惚了。
托比欧被你盯得一下子脸红了,他撑起身,“我去给你热一杯牛奶。”
你拒绝的话还没说出口这家伙就跑没影了,你撑着脑袋无精打采地喊他:“谢谢你——但是我昨天睡得挺好的,你自己喝吧,托比欧。”
托比欧把牛奶端给你,吞吞吐吐地说:“不,你昨晚好像一直在做噩梦。”
你警觉了起来,状似不经意地问他:“你怎么知道,我说梦话了吗?”
“呃,其实,你昨晚一直在踢我。”托比欧把杯子贴在你嘴唇上,你只能顺着他的意思把温热的牛奶喝下去。
“抱歉,你可以把我踢下床的,其实,或者叫醒我?”你有些尴尬地说。
托比欧摇了摇头:“没关系,最后我用力扣着你,你就动不了了。”
……难怪你早上醒过来的时候睡在他身上。
你扶着额头不敢看他,心里嘀咕着不知道乔鲁诺是否也受过你摧残,可能乔鲁诺也是这样干的,你模模糊糊想起有几次半梦半醒的时候确实感到自己被一个温暖的怀抱紧紧箍着(事实上是黄金体验)。
也许是回忆起和乔鲁诺的相处使你的精神放松,困意像潮水一样袭来,你的脑子很快像小火温着的粥一样越来越粘稠,眼皮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合上的,脑海中的记忆画面无缝衔接变成了梦境。
托比欧把杯子放下,在你身边坐下来,你趴在沙发背,软软地枕着手臂,像没有装上骨架的人偶。
“姐姐……?”
他试探地喊了你几声,但你果然已经睡熟了,呼吸又浅又慢。
托比欧看了你一会儿,把黏在你脸颊的发丝拨开,你苍白的脸颊因为发烫而泛起很淡的红晕,喝过牛奶的嘴唇还有一点儿润泽,像半透明的水果糖一样。
男生无意识地咽了一下口水,顺着本能凑近你,轻轻嗅了一下你的气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