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在风见裕也告辞后,只剩他们两个人。
降谷零背靠在调整好的病床上吃着医院营养餐,而月岛咲坐在一边,大口吃着从吉野家买来的牛肉饭。
标准流水线做出来的成品,对于吃了两个月原生态食物的月岛咲来说算是美味,突然出现的绿色荷兰豆,还有藕片,让月岛咲抬起头来,看着给她夹菜的降谷零。
降谷零道,“咲,这个你之前很喜欢吃。”
月岛咲扯了下嘴角,“我还没到和病人抢菜的地步,降谷先生您吃吧。”
降谷零其实是想让她也吃点蔬菜,月岛咲回来买了住院看护需要的东西后,就默默做事,也不和他说话,夹给她的菜同样被她原样返回。
他不担心月岛咲出去不回来,毕竟她在离开前和自己勾手指约定了,不过,月岛咲对待他实在是太客气了。
降谷零喝着月岛咲买的牛奶,看她在病床边削苹果,月岛咲用刀很熟练,苹果皮削成薄薄的没有断,一圈一圈连成直线落下来。
如果他握着她的手,将那银白色刀刃插进自己的胸膛,她会露出怎样的表情,月岛咲那冷淡疏离的神色会因为他而变化吗……
月岛咲停下动作,“您是想要兔子苹果吗。”
降谷零直勾勾的盯着自己,让月岛咲有些不适,回想之前在他下属面前,他强迫她两人勾手指约定的画面,她还是尴尬得想脚趾抓地。
这个人也许莫名有些孩子气?
月岛咲看了眼已经削到底部的苹果皮,对他说,“这个已经做不了,你想要的话我再削一个。”
“不用,这样就行。”降谷零伸出手来,月岛咲没有直接递给他,她正想拿刀就着自己的手将苹果切成块,手却被抓住了。
“刀会切到你的手。”
降谷零探身接近了月岛咲,她有点害怕,握紧了刀,眼睛四处扫视看到了之前牛肉饭的盒盖。
“我在这上面切就好了。”
月岛咲挣开了手,在他的视线下将苹果切成块递给降谷零。
“你不吃点吗,咲。”降谷零端着苹果问。
“我吃这个就行。”月岛咲啃上苹果核上残留的果肉,表示苹果她没动手脚。
牛奶还有水,月岛咲也是直接将封装好成品的给他。
拧个瓶盖又不会让他的伤口崩开。
月岛咲盯着降谷零吃完水果,给他晚上的药,然后用热毛巾给他擦脸,洗手,量体温,又扶着他去了次洗手间,再处理好自己,关上灯,躺在租来的行军床上,结束了今天的陪床工作。
之前她去养老院做过调研,结果学习到陪护知识在这里用上了。
“你晚上要去洗手间的话,床下有器具,或者你叫我。”月岛咲侧过身去看他,“明天中午我要出去和绫子吃饭,你有什么想要的,我可以给你带过来。”
“咲,你在这里不开心吗。”降谷零左侧有伤,他还是学着她侧过身躺着看她。
“不……”太黑了,月岛咲看不清他的脸,在黑暗寂静的空间真心话更容易说出口,“我只是讨厌医院的消毒水味,和你没关系。”
月岛咲闭上眼。
小时候妈妈出了车祸,小小的月岛咲坐在手术室门口,爸爸去陪妈妈,只有她一个人抓着熊宝宝的手在外面等待结果。
医院很冷,消毒水的味道无时无刻侵入她的呼吸,月岛咲抱紧了熊宝宝也没办法逃离。
手术室的灯亮了很久,月岛咲的记忆很好,现在她还记得,那天手术室的灯灭了,医生说妈妈去世了的样子。
月岛咲手里的熊宝宝落地了,永远留在了医院。
对于月岛咲来说,医院的消毒水味就是死亡的味道。
所以她在医院不可能有什么好表情。
医院租的床好窄,月岛咲都没办法翻身,盖上被子勉强闭眼入睡。
她到底是为什么要受这种罪呀……
早上的阳光暖洋洋的,被子也很松软,月岛咲呼吸里除去弥漫不散的消毒水味还有阳光的香气,感觉就连狭小坚硬的行军床也变得柔软温暖有弹性?
月岛咲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见金色的发丝在褐色的肌肤上闪耀,灰蓝色的眼睛温柔地看着她,耳边响起的声音悦耳清朗。
“咲,昨晚睡得好吗?”
“诶!”
月岛咲简直像从降谷零身上弹起来一般,腰撞在病床护栏失去平衡的她,如果没有被降谷零拉住,差点就从床上后脑朝地翻下去。
“对不起……”
月岛咲看着降谷零为了救她,动作过大,左手上的输液针被扯出来,在床上留下几滴显眼的鲜血。
“我去叫护士……”
“你没事就好。”降谷零看着因惊慌以及羞愧红了脸的少女跑下床去叫人,微微笑了,她终于在他面前露出真实的神态,而不是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