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棋中,有时一招不慎,满盘皆输;
人生中,有时一失足成千古恨,再回首已是百年身/
芜菁和宫鸿羽坐在棋盘两旁,面对面而坐,眼睛专注地盯着棋盘上的每一个落子点,殊不知,眼中所见已经不再是简单的黑白,而是一连串的计算和判断。
你来我往中黑白渐渐将棋盘填满。
面对棋盘上的形势,宫鸿羽的眉头微皱,拈起棋子,似乎在寻找破解的方法。
拈起棋子,却并未落下,对于棋手来说,拿起棋子却不落子是十分失礼的行为。
芜菁缓缓抬起头,看了宫鸿羽一眼。
“你说得没错,宫唤羽来找我了。”
宫鸿羽眸底有道凌厉的光芒闪过,“废棋而已。”
“你不必跟我说这些,该做得我已经做了,”芜菁慢慢地说道,眼神却未从棋局移开,“你们的恩怨纠葛我不感兴趣。”
宫鸿羽似是被逗笑了,落棋, “善弈者,谋局,不善弈者,谋子。”
芜菁抬起一子,径直伸向棋盘中的一个角落,轻声落下。
围棋的精髓恰恰在于它那种潜藏于每个细节之中的激烈和惊险。
阴云悄悄聚集,在天空中游荡,月光艰难地从缝隙中挣脱出来。
“不知道我,这是谋局还是谋子?”芜菁轻轻的从坐垫上站起来,对着宫鸿羽行礼。
“失礼了,这局我赢了。”
宫鸿羽锐利的目光横扫一切,眼神闪烁间,透出一股洞察秋毫的凌厉光芒。
“天色不早了,芜菁先告退。”芜菁说完,她正要离开时,宫鸿羽开口叫她。
宫鸿羽手指在桌子上一下一下的扣着,脸上虽然带着笑意,但是眼神里却没有一丝暖意。
“你要知道,我们现在可是坐在同一条船上的人。要是我中途落了水。也会连带把你,带下水的。”
芜菁回头,对上他的视线,轻笑一声,语带讥讽,“每一枚棋子的地位都是平等的,但是一枚棋子何时出场,在什么位置出场,价值绝不相同。人,又何尝不是这样?”
宫鸿羽冷眼,“你什么意思。”
“从一开始就不是同条船上的,不存在你能拉我下水,而且,兔子急了也会咬人。”
她永远不会忘了那天,小小的宫远徵抱着她在哭,啪嗒啪嗒的掉眼泪,她从来不知道,一个人掉眼泪可以掉得这么快,都快连成了一串......
对她来说,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两个人,只剩宫远徵和宫尚角了......
“花芜菁!”宫鸿羽的声音里明显染上了愠色,“有什么资格跟我谈条件!”
“执刃莫要忘了,宫门只有宫芜菁,没有万花谷的花芜菁。”芜菁唇角带着一贯的温和微笑,可是仔细看瞳孔,却不带有一丝笑意,尽是冰凉,她向来不是说这样恶毒话的人,也从不让人下不来台,“再者,我也是走过两回鬼门关的人,无惧生死。就怕是,执刃舍弃不下羽公子。”
宫鸿羽没有说话,他眉头皱得有点儿紧。
芜菁眼神流过一丝厌恶,心中也泛起讥诮,“自私自利的人,难怪兰夫人因郁郁而终”
芜菁却没有给他说下去的机会,扭头往外走。
看着芜菁离开,宫鸿羽脸色难看,一把将木棋盘掀翻,棋子洒落一地。
从执刃殿旁室出来,芜菁抬头望天。
看着那一个个细小的雪白的雪花飘下,芜菁忍不住伸手接了一朵,可雪花好似昙花一现,刚刚落到手中就化了,成了一滴晶莹透亮的小水珠。
偶尔有微风拂过,吹得她阵阵发凉,芜菁张嘴呼出一口白色的雾气,尽飘荡在空中,任寒风吹散,
“徵公子吩咐二小姐请先在此稍后片刻。”
芜菁还没走两步路,就被门口的守卫出言拦下。
芜菁眉心皱了一下。
忽然传来一阵清脆的铃铛声。
“姐姐!”宫远徵一边跑一边叫唤,“姐姐!姐姐!”
“你来做什么?”
“天冷了,姐姐出门时没带上披风,我给姐姐送来。”宫远徵听了芜菁的话,心里有点失落,但并没有表现出来。
拿了披风来盖在她身上,雪白的狐毛领子蹭在她脸颊边,反而显得她脸色更白。
“姐姐披着可真好看,这披风是今日哥哥专门命人捎回来,天冷了怕姐姐冻着。”
他想,芜菁就像一道光,永远那么耀眼,在人群中永远是最明亮的一个。
“多事!”芜菁二话没说,给了他一个巴掌。
宫远徵垂下眼皮,嘴唇都抿紧了。见芜菁气得先走了,立马朝着她追了上去。
她走得越快,他就跟的越快。
她放慢了脚步,他也慢下几步。
宫远徵就迈着步子,始终与她保持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