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谁半夜一觉睡醒看见床头立着个黑影，都会吓得不轻。兜帽挡住了大半张脸，微弱的灯光让人无法看清他是谁。
骤然被惊醒的艾维雫揉着太阳穴，医疗舰的守卫都在干嘛，非探视时间放这么一个大活人闯进来。
害怕被丢弃的小奶狗，用湿漉漉的湛蓝眼睛目不转睛注视着不负责任的饲主。
他手脚并用爬进治疗仓，捧着艾维雫的脸笨拙而毫无章法亲过去，仅能容纳一个人的治疗仓顿时变得逼仄。
“你放开我！”艾维雫的声音带着明显的怒意。
威廉？在昏暗的室内金发依旧醒目。他试图从威廉的怀抱中挣脱出来。然而，他的动作却引起了威廉的不满。威廉紧紧地抓住艾维雫的手臂，不让他离开。
“你在实战课上学的潜行就这么活学活用的？”起床气让艾维雫的语气十分不善。“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威廉。”
“不要丢下我，”威廉的语气中充满了祈求，“不要丢下我一个人。请原谅我的鲁莽无礼，我只是……我只是太担心你，怕你又像上次一样……”
“所以你半夜闯进医疗舰，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个？”艾维雫甩动银灰蛇尾勒住他的脚踝将人倒吊着扔出治疗仓，“你觉得我会相信你吗？还是说，我应该感激涕零你的关心？”
经过基因改造后的矫健身形迅速得以稳定，借力纵身又冲到艾维雫面前单膝跪下。
“我爱你，艾维雫。”
“你说爱我，我就该接受吗？”艾维雫薅住他柔软的金发，不断逼近的金色竖瞳清晰倒映出自己的脸。
“你不能这样对我。”威廉的声音颤抖着，“你曾说过会试着去爱我？”
“爱？”艾维雫嗤笑一声，“我也说过只是试一下。”
“你……”威廉的脸色变得惨白，眼中盛满了绝望。
艾维雫跨出治疗仓，经过营养液一夜的浸泡身体再次恢复莹润如玉，曾经狰狞的伤口也只剩下淡淡的浅红。
冰冷的脚踩住威廉的腿，重重的碾压脆弱的肌肉。
“该死！”威廉低吼一声，下意识的伸手抓住他的脚踝，却在爬行动物冰冷竖瞳的注视下无力的松开。
“我当然该死。”艾维雫淡然说道，“但与你无关。”他站在那里，脚尖被温暖包围，他甚至没有没有多余的情绪波动。胸腔内跳动魔神的心，早就在千年间数不尽的背刺之下，变得冰冷而坚硬。
姗姗来迟的守卫鱼贯而入，蓄势待发的枪口对准了胆大包天的闯入者。威廉心中涌起一阵深深的无力感，跪在地上双手捂住脸，指缝间不停有液体滴落。
费尔洪斯负手踱步而入，示意守卫把威廉架了出去。
“真是难看。”他扫了眼地上的痕迹，立刻偏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