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手把誓言抛……”
安格在门外大力敲门,我将音乐放得再大声一些:“……春夏已过了,秋日正当朝,不会为你来心焦,再不过独自看冬日雪飘飘……”一曲不知名的小调,我放得整间房子每个角落都听到,唯独听不到安格的敲门声和打进来的电话声。
呵,不会再心焦。
第二日,玫瑰来看我。“安格昨日找到我。”她对我说。
“是不是告诉你他回来了?是不是要我们敲锣打鼓欢庆一场?”我问她。
“不知道,我没有接他的电话,他在我医院门口等我,我出门去,直接就跳上家威的车子。”
我们都不给他机会,我们都不肯听他说话。
“你可知他这次为什么回来?”她问我。
“不知道,不关心。你若好奇,可以直接问他。”
“我可不好奇,我怕你好奇,又不愿意自己去问。”她责备我。
“在这个人身上我耗费精力太多,不想结局如此。如今再问,岂非很对不起自己?”我轻轻说。
也许当初他的离开是迫不得已,或是身不由己,可是….可是现在谁在乎?就连家威也不看他一眼,车子关门后绝尘而去,扔下安格一个人怔在原地。
这次安格在公司门口挡住我。
“我们要谈谈。”他低声恳求。
我看周围陆续下班的同事,问他:“你想谈什么?”
“络络你们怎么了?为什么我回来了,什么都不一样了?你把门锁换了,玫瑰不理会我,你也不和我多说一句话?”他轻声责备我。
他现在问我怎么了,半年前为什么不问这句话?他故意不记得自己假装失踪。
“我们没怎么呢,正常上班,正常下班,正常聚会,只是你已经不在名单内了,仅此而已。”我温和地说。
他在销售的市场上和人谈生意,谈判的技巧自然强过我,这样谈判好似跳恰恰舞,先是一人进,一人退,然后进的人退步,退步的人前进。
这样谈判我会输。我想我应该是压住自己的火气,然后保持自己的淑女风度来和这个人谈话。奇怪的是,我没有火气。
我心平气和。
“你把行李还我是什么意思?”他急急地说。
“没什么意思。担心你的行李放太久在我家,会发霉。”我说。
“络络――”他开始冒汗,“我知道我这么久不联络,是我的不对,可是络络――”
“你明天生日,不见得也想我请你吃饭吧?你天天大把饭局,有时甚至需要赶场。”我说,“看,我竟然会记得你的生日,会主动问起。”是人都能听出这样的讽刺口气。
“络络,不要用这样的态度――”他眉头紧皱。
“你比我走运,至少我还记得你的生日。”我安慰他。
“你这样说话让我惭愧至深。”他说。
“不会,你怎会惭愧至深?前途就是一切,想来你应该达到目的,若是衣锦还乡,还要恭喜你。”我微笑说。
他瞠目无语。
“安先生,现在我是下班时间,如果要谈业务,请勿占用我的业余时间。”我侧身绕过他。
他回身抓住我的手臂:“络络,我们还有机会――”
我回头看着他,轻轻地说:“不,不,安格,我不这样想。”
他茫然松开手:“络络,我确是已经做到副总的位置,但是络络,我还是想和你在一起。”事过境迁,他现在来重提旧事。
“络络,我做到副总,整日在外应酬,我开始想念你做的家常菜。每日回到住处,没有你的身影,我碰到别的女孩子……但是络络,我的脑子离不开你的影子,我那么迟才明白……她们看到我成功的地方,不知道我的弱点,我每日力求保持最佳状态,不知有多累。络络,你了解我生活不好的习惯,知道我的缺点,在你面前我不用带起面具来做人,我回到家的时候才是舒服的时刻,络络,这个醒悟,是不是已经太晚?”他喃喃自语。
“若是成功人士都象你这样抛弃原配,这个世界会有很多怨妇。安格,我不认为一个男人要成功就必须要放弃原来的选择,或者忽略原有的家庭。代价很大,真的,你相信我。”我替他整理衣襟。
他眼中开始露出喜色,他觉得我已心软。
我本来就不是心肠硬的人。我曾经恨过他,但是现在不。我也要好好工作,好好维护我所拥有的友情,若非如此,我真的就一无所有。
我从包里拿出一个信封递给他:“这个是给你的生日礼物,祝你生日快乐。不过,拜托请不要再来找我,谢谢你。”
“络络,你那么快就忘记我们从前的所有?”他不甘心问我。
“不算太快,也不过是半年的时间。你知半年时间可做什么?半年南方稻谷都可熟一季半。”
“我以为我们会有将来。”他再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