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刘院长的说法,吴小花知道自己就算不接受苏青时的资助,她也能上市一中,最差也有市二中市三中。
能拿到什么样的成绩在于一个人有多努力,如果努力了都拿不到好的成绩,那或许找到自己擅长的东西更重要。
吴小花回来找苏青时,不过是想她能否将资助的名额改成普通学生的名额,这样的话她能不占用福利院的。
只是苏青时说得也对,如果没有这个贫困生的身份,她又凭什么接受他人的救助呢?
这本就自相矛盾。
苏青时的病房在四楼,很安静的地方,外面可以看到一棵巨大的木棉花树,它几乎没什么叶子,可只要等到开春,它就能开出红色的木棉花。
那棵树就像吴小花,春天始终会来,她已经长成了参天大树,不需要这一份冬天里送来的温暖,凭着她自己,也能熬过寒冬。
所以,当苏青时问她为什么的时候,吴小花回答说:“因为我忽然想起来,从我一个人跑来滨城开始,我就做好了没有任何人帮助我的准备,很感谢您的提议,只是那并不是我想要的,所以只好拒绝。”
苏青时以为是吴小花的自尊心在作祟,到底是从小就被人看不起的孩子,自尊心里难免带着自卑。
“小花,你确定吗?有我的资助,你可以少走很多弯路。”苏青时觉得有些可惜,如果吴小花答应的话,或许她会考虑收养她。
这样既能名正言顺去念书,还能如她所愿不占用福利院的补助名额。
算是苏青时小小的私心吧,她想试一下吴小花会怎么选,如果要到她身边来,怎么可以带着其他的心思呢?
吴小花不太能理解苏青时干嘛非得给自己送钱:“我确定啊,对了,您也不用为了两碗粥觉得感动,其实是您儿子找人追杀我,我才想讨好一下您,看看您能不能管好您儿子。”
闻言,苏青时眼底的笑意瞬间消失,莫名觉得刚才说要资助吴小花的样子很蠢。
看出来对方不高兴,吴小花叹了口气,拖着椅子坐到床边:“婆婆,你说你想你的女儿,所以跟我签了合同,你说什么,我都不会开口反驳,但是,您多少应该保证我的人身安全吧?”
苏青时用调羹敲了敲饭盒边缘:“这些,不是因为你想照顾我?”
吴小花缓缓靠在椅背上:“如果没有您儿子动的手脚,我应该不会做这些。”
听完,苏青时将调羹扔进了饭盒里,忽然就没了食欲,她以为的有缘,其实是吴小花想活命的贿赂。
太可笑了,她怎么会觉得,这样的孩子,跟自己的女儿相似呢?
看着苏青时眼中的嫌弃,吴小花垂下头,无声笑笑,她就知道,高高在上的人,不会喜欢他们这种小市民为了活命挣扎而生出的心思。
或许挺失望吧,给自己的不是善意。
可这母子两,又何曾给了她善意呢?
他们自己都没有给出的东西,却希望别人都给他们。
就像曾经的戴月瑶,高高在上走到她前面,说着自以为是的话,就以为她应该感恩戴德,可实际上她跟戴月瑶有什么关系?
苏青时不过是租了她三个月陪护的老板,想要多余的东西,那是另外的价钱。
可惜,苏青时没给这份钱,莫晓宏还想要她命,那她凭什么要接受?
病房里安静了很久,苏青时先打破沉默:“莫晓宏做了什么?”
“他找了混混在我回家路上堵我,要不是我遇见了好心人,大概您今天就见不到我了。”吴小花不疾不徐地说出昨晚的情况。
那么多人都在路上堵她,就连福利院门外都有,可见莫晓宏是真的不想再看见她出现在这个医院里。
苏青时深吸一口气:“那你希望我怎么做呢?”
听到这句话时,吴小花忽然间明白过来,不管苏青时看起来跟莫晓宏多不和,莫晓宏到底是她儿子,她告诉了苏青时,或许依旧得不到她对莫晓宏的阻拦。
她连莫晓宏害死自己的女儿都不舍得拦,会帮她一个替代品?
原本苏青时就不喜欢自己的女儿,愿意找她来,就是想在寂寞住院的时候找个陪伴,加上差点死去,弥补一下自己心中的愧疚,说到底,吴小花只是一个她相当看不起的陌生人。
吴小花在开口的一瞬间,换了说法:“要不您跟莫先生说明白吧?我不是您认的女儿,我的存在,不会影响到你们一家人,而且……我其实有父母。”
“我知道你有父母,你从徐城逃出来,不就是不想在家被压榨吗?”苏青时以为她在说李国富跟陈月。
像吴小花这样毫不掩饰跨城过来的孩子,过往经历很好查。
然而吴小花摇摇头:“我说的不是他们,我是他们抱错的孩子,他们本来就不是我父母,婆婆,您的女儿大概也会拥有跟我差不多的人生,在那样环境下长大的人,就只有一个愿望——活着,就当您可怜可怜我,给我留条活路吧。”
苏青时静静看她一会儿,随后拿起电话,说转接去一个公司,然后让对方找来莫晓宏。
大概一个小时,莫晓宏脸色难看地推开门进来,他头上还包着纱布。
人刚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