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西斯·埃弗里。”
麦格教授念到了她的名字,精神恍惚的黑发女孩机械地往前走了一步,一直围在她身边的新生们如潮水一般向两侧退去,给她让出了一条小小的通道。
一直紧紧跟在她身边的一个女孩突然拉住了她的手臂,迅速地凑近她,声音很轻,“埃弗里先生让我再次提醒你,谨记自己的位置。”
黑发女孩的脸色愈发苍白,她的蓝眼睛缓缓移到说话的女孩脸上,眼神冰冷,这是埃弗里家族追随者的女儿;
那个女孩被伊西斯冰冷的眼神盯着瑟缩了一下,原本坚定握住她手臂的手也迟疑着松了下来。
“伊西斯·埃弗里。”
一旁的麦格教授再次提醒。
“对不起,教授。”伊西斯把眼神收了回来,飘向了一旁的麦格教授。
然后一步一步地走向那顶帽子。
这短短的一截路上,伊西斯的背已经快被一左一右的两道视线烧穿了。
她恍惚听见右边坐在格兰芬多长桌上的西里斯·布莱克在喊她,伊西斯表情漠然,刚刚从大门到这里,西里斯兴奋喊了她好几声,她都无视了。
不用看,她都知道西里斯是什么表情,大约是困惑和恼怒吧,自从进了格兰芬多,他像是彻底脱下了什么枷锁,情绪不再像过去那样总是装模作样地藏在心底,而是大大方方的显露在外。
伊里斯略过自己心里的那股不知由何而来酸涩和羡慕。
至于左边,她的哥哥,奥西里斯,标准的斯莱特林,纯血,恐怕在担心她这个妹妹在那个疯子布莱克的“引诱”下作出一些不理智的选择。
她低垂着眼睛坐上了那把椅子,分院帽的帽檐遮住了她半张脸。
“哦……我看看,又一个埃弗里……不管是按姓氏还是按你身上流着的血液来说,似乎都要把你分进斯莱特林……但是……”
分院帽很犹豫,伊西斯脑海里飘过一丝疑问,姓氏和血脉不是一样的东西吗?
“也许是,也许不是……”分院帽明显读到了她的想法,“呃……聪明,敏锐,对知识充满渴求,也许你更适合拉文克劳……”
“哦,真难办,一些优秀的学生,身上总是包含多个学院所渴求的特质的。”
分院帽在她头上扭动着,思考着到底把她送去哪个学院,“真难办,果断,富有谋略,也是斯莱特林渴求的……不过,我也尊重一些学生自己的选择,比如你。”
“自己的选择吗?”伊西斯脸上依旧没有波动。
她想起了她被关了最久的一次禁闭——
如果不是霍格沃茨的即将开学,她恐怕要继续被关下去。
起因只是她和西里斯的通信的猫头鹰被她的父亲截住了,他看到伊西斯在那个布莱克家族叛徒儿子的怂恿下,试图也学着用同样的手段,准备进拉文克劳。
他大发雷霆,直接把她扔进了古堡必备的地牢里,任伊西斯怎么认错也无济于事。
那个地牢里,一丝光线也没有,一开始,只有父亲的仆人每天过来送饭,并盯着她背埃弗里家族那透着古板严苛的家规;
当她顺畅的背了七遍以后(原谅她,没有光线的环境下,她只能靠这个来计数了),梅拉,那个一直照顾她的小精灵被允许过来给她送饭,那也是伊西斯被关进去以后第一次哭泣。
梅拉伤痕累累,因为她违背了命令,偷偷给她的小主人带来了伊西斯被关进去前刚买的魔杖,还偷偷教了她可怜小主人一个基础魔咒——荧光闪烁。
为此,她的负罪感让她把自己的脑袋伸进了烤箱。
伊西斯心疼地抱住梅拉嚎啕大哭,她的母亲一直没来看过她,她从来不指望那位优雅的母亲替她求情,有时候她甚至会觉得,这个他们认为肮脏低贱的小精灵比那位高高在上冷漠的主母更像一位真正的母亲。
梅拉只被允许过来看望她一次,剩下的时间,连父亲的仆人都不再过来,只有食物每天通过传送魔法递到她面前;
于是,她只能在这片黑漆漆的,像迷宫一样地牢里毫无目的的转悠,也许是修建者对这个迷宫过于自信,这片地牢里,一个门都没有。
在她情绪累积到一个临界点时——
站在疯狂边缘岌岌可危的伊西斯,通过荧光闪烁在地牢一个角落里发现了一个人。
伊西斯假定那个人是个女性,因为她有一头长发,虽然乱糟糟的,她原本以为她已经去世了。
但当伊西斯把魔杖上的微光靠近她,想看看她长什么样的时候,地上的她突然暴起,抢过伊西斯的魔杖,死死地掐住她的脖子,把她压制在墙上,魔杖也牢牢抵住伊西斯眉心。
荧光闪烁让魔杖发出的微弱的光芒,也微微照亮了伊西斯的脸庞。
在看清伊西斯的样子后,那个瘦弱的女性犹豫着放松了对她的钳制,然后拿着魔杖渐渐走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