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万籁静。
秦川握紧草茎来到巨大鸟笼面前。
虽说笼中有九重动物,但此时听来,却是半点声音也没有的。
不但是声音,连气息也不存在。
秦川还不知道剩下七重动物到底是什么,就连最中间的凤,因为自始至终保持了一个造型,秦川也不确定它到底是不是活物。
但外围同她打过照面的蝮蛇却是第一时间朝着秦川递来目光。
它醒着。
或许,秦川想,它一直醒着。
就等秦川认出它来。
拿出草茎那刻,蝮蛇的眼中,显然漫上一种湿润,带种朦胧。
秦川知道,她或许,猜对了。
那并非泪,这种动物也不存在这种东西。
可万物有灵,更何况,它体内的灵……很可能正是吴琅。
秦川虽然还不知道这背后的机理是什么,但从第一眼看见蝮蛇开始,她就有种感觉,而这种感觉最终指引她将整个局往幻境的方向想。
吴琅伤重,身体多处断裂,若非太岁菌从中黏合,或许根本无法保持一个人的模样。
相同地,蝮蛇身长,却极不灵便,每次移动,都带着相似的伤损和苦痛。
偏偏,总要朝向她的方向蠕动,却又在靠近的时候闭紧着嘴,半点不言。
秦川垂眸,苦笑:“傻子,我哪里值得你做到这个地步……”
说罢,抬手,轻抚上蝮蛇的头顶:“摸摸头,乖,我送你走,走了……就别回来了。”
蝮蛇安静,并不言语,只享受着头顶的抚摸。
秦川也不确定对方能够听懂,事实上,她并没有万全的把握和确定,只是,她总要试试。
研究所四面被山谷林海合围,根本没有出去的路,而这,就算没有见过研究所当时的照片,秦川也知道,不可能是真实的场景,因为,至少应该有路,而不是一座死境。
可,肖祁山竟然看不出。
这只能说明,所有人都身处这个幻境之中。
而吴琅手中捏紧的未烧完的草茎,是唯一同这个封闭的世界不一样的存在。
相似的东西,玉小仙也曾经带回来过。
而在带回相似东西的之前和之后,他们显然不在同一个世界里。
那么,如果一切猜测成真,这是一场梦一场幻,这会不会就是连通两个世界的媒介。
而九牢,毫无意外,必然是某种关键的连接。
打开九牢,或许才能彻底离开。
想到此处,秦川凝眸,将手从蝮蛇头顶拿开,去兜中翻找今晚烧烤时藏下的打火器。
然,兜中空空,她一愣。
恰时,身后传来声音:“找这个?”
秦川回头,身后研究所大门外,石木天刚手上拿着她藏起来的打火器,玉小仙站在他的身旁诡异地乖巧,清水丫丫挠着鸡窝般的头发哈欠连天,而小哑巴,依旧不言不语,却也同几人不远不近地一起来了。
“哈~啊~”清水丫丫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你不仗义啊,自己一个人来不叫我们。”
石木天刚也道:“虽说那小子不招人喜欢,但要踹他走,怎么能不加上我爱的一脚呢!”
先前的醉,原来是假的。
而他,以一己之力放倒了几乎所有的看守。
小哑巴没说话,瞧眼秦川,瞧眼她手中的草,率先走了过来:“说了没我解不了,怎么,解出来就不理人了呗……”
语气哀怨,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秦川垂眸,笑,笑得眼里濡上湿……
“所以说,”几人聚合,“到底怎么做?”
“是要烧?”清水丫丫看到秦川手中的草茎,“烧了就能解开?不去叫那些人?”
石木天刚:“叫他们做什么?还想睡地牢?”
“那倒也不是,”清水丫丫挠头,“我只是看他们对秦川还蛮好。”
“那不是好,”石木天刚道,“是他们有求于川儿,要是我家川儿把谜解开了,你再看看他们是什么嘴脸。”
“可他们明明可以用更无赖的手段威胁的,”清水丫丫不理解,“现在看下来,他们未免也太讲道理了点。”
石木天刚顿足,斜也:“更无赖下作的手段?是说拿我们的性命做要挟,十八般酷刑朝着我们身上招呼?到时熬不住,就动手解谜?”
清水丫丫想了想,她倒也不全是这个意思。
“你是觉得,事有蹊跷?”石木天刚当然也不傻,“可在这里,什么是不蹊跷的?就算明知是个局,你还就能不进了么?”
清水丫丫垂眸,收了那点琢磨不清楚的思绪,就听石木天刚又道:“那些,不过是最下作的手段,聪明人,总能找到更好的法子。是吧,川儿?”
秦川没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