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微露,诸葛豊迟汗流浃背地收了剑势,他望着那射入窗扇的光芒,痛又浮出了眼底。
“圣上,丞相大人求见!”殿外,步来一红衣太监。
“可问了,那青転侯的罪证都核实清楚了吗?”
“启奏圣上,岳大人已核实了暗卫提交的罪证,只是那被抢的女子如今皆成了骆缙的妾室,而那军粮腐毁之事,是漕事方面出的差池,难以怪责到那骆缙头上,青転侯这两年,颇为勤政,封地十分太平,那例行的奏陈,亦是事无巨细!”红衣内监传话时已递过条陈。
“那不过是做于朕瞧的,去查,去查,朕的皇儿不能枉死,百密一疏,那骆缙必会有马脚可查!”五指紧扣剑柄,武皇义愤填膺。
“大人言那青転侯对朝中动向知之甚详,六皇子一事,眼下当越发谨慎才是!”
“既然查不出,就给那青転侯安些罪名!”美人摸了摸自己粗了不少的葱指,阴鹜地笑了下。
“你让朕栽赃陷害?”诸葛豊迟回神,惊震非常。
“流月未于景澜殿献舞,便大罪压身,那青転侯有几条罪状,算不得什么大事?流月敢以人头作保,那青転侯必是不亏的,那些恶事他皆做过!”美人唤了宫人,颇为细致地对镜梳妆起来。
威威帝影于殿中徘徊,打量美人一眼,目光愈发深邃。
“菩提子,若此番那青転侯死而不僵,朕便将你这献策之人交出去!”诸葛豊迟揉了揉眉心,侧眸说道。
“我?”手中的银镜倏然滑落在了地上,滚出一道耀人的光华。
“爱妃莫忘了,适才你于朕面前以人头作保?”诸葛豊迟俯身拾起,举至近前,照了照她那张惹人深顾的面孔。
“那……,那不过是……”美人掩口,眸光闪烁时,夺过那银镜,慧眸骨碌一转道:“圣上也莫忘了,铎壬的那幅画可保我十命!”
“朕当然记得,只是昨夜你骂了朕昏君,给朕头上扣上了不少罪名,那十命早被你用尽了,如今你这厌人的菩提子,就剩这项上的脑袋!”诸葛豊迟的目光于她的脖颈逡巡半晌,同情地往寝殿步去。
“诸葛豊迟,你言而无信,你……”美人墨玉般的发丝飘扬,那精致的脸孔上,一对流光璀璨的眸子,火光烧灼。
“不认罪的话,就一辈子待在浣衣局,来人,押她回去!”
威威龙影穿梭于太阳的光束中,明明暗暗,渐行渐远。
流月,荒唐!荒唐!瞧你都做了什么?
美人跺脚,“诸葛豊迟,若想看我一辈子待在浣衣局,要看你能否活到那天!”未等内侍催押,流月气急败坏地走了。
这日武皇升了大朝,朝堂上未提六子丧哀之事,龙案上的奏折堆积如山,皆是奏陈青転侯大罪的折子。
“将此中罪责悉数抄录,十万火急发往青転侯封地,让他给朕一条一条地细陈!”武皇传旨。
百官嗡议,有朝官出列,为青転侯不平,武皇冷颜,二话未说,当即将其杖毙于庭下。
“酉安王听旨,边境异动,七日后帅左军人马十万,去往青転侯封地,代朕于边境视察防务要事!”
诸葛弘义领旨,朝臣眼见武皇脸孔霜青,面面相觑时,不敢妄言,皆道圣上英明!
太子蹙眉,散朝后,便形色匆匆赶往左昰公府邸。
“那青転侯虽有护储之心,可如今圣意难测,莫要与他太近为妙!”左昰公自病榻中,睁开清亮的眼眸道。
“那青転侯并非善类,在朝中颇有根基,几十年中想扳倒他的皆没有一个好下场,万一青転侯将我等供出,当如何是好?”太子近前求问。
“那参与护储的朝臣,青転侯只知我左昰公一人,而护储之事,乃先皇后临终托付,本就在情理之中!怕就怕这骆缙狗急跳墙,把旁人也拉下水,当劝他放下身段,速速将税贡上于朝廷,抚平圣怒才是!”
“他肯吗?”太子抬眸。
“必是不肯的,那封地屯了不少兵,皆要用银子养着!为了眼下的太平和护储大计,殿下当以财消灾,答应他,税贡的一半由国库来出,他是个聪明人,当知太子不是那老六,与太子作对,就是与整个滄岳朝作对,他若反咬一口,这方便会有人上本,奏他谋反!”
左昰公幽幽一笑,握住太子的手,示意他安心。
诸葛淳瑜踏夜而归,才踏入灵堂,便见他父皇凝立于中,神色哀凄。
“又去了左昰公那里?”武皇冷音问。
“父皇,左昰公大人的病又重了,儿臣着实担心,故亲去了一趟!”太子回奏。
“昀舜病榻前也未见你如此上心?弘义正在点兵,敬远与合墒才大婚,守灵不便,你身为长兄,那朝事上一塌糊涂也便罢了,这宫事上也偏偏没个轻重!”武皇拂袖,心中烦躁得很,今日才于御书房看完了濋章殿呈来的三道奏折。
七子中,四子合墒颇有潜质,若是他母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