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昀舜悻悻然回宫,天上一轮孤月,令他心中忐忑。
才入殿,便见三哥在殿中侯着,已将折中参奏之事为他细致梳理,少年近处瞧着,心中感念,双眼已红了去。
“昀舜,父皇心如明镜,此中断不是你一人的错,二哥与合墒已去御书房替你求情去了,怕你心里乱,我过来瞧瞧,此番当尽快将来龙去脉于父皇处禀明才是!”诸葛敬远拉过少年谆谆嘱咐道。
“三哥,有些事昀舜……昀舜真的不知……,昀舜自知难脱干系,可这罪却不能草率认了!”少年提笔才落了罪臣二字,又将那折子重重地合上了。
“昀舜,不知便言不知,失察便说失察,将你在江夏所见诸事,原本陈奏,那罪自不能任那些佞臣们信口开河,三哥此来,便是于你交待此事!”诸葛敬远颔首。
“二哥、四哥他们也是如此吗?”少年侧目,忽的落下泪来。
“怕你年幼,不知轻重,无端揽了罪,故他们差了我来,那老五文章甲天下,正帮你想辄参那佞臣呢!”诸葛敬远拉他于书案旁坐下,宽慰道。
“三哥,是昀舜不济,这差要是三哥去办,断不是今日这般局面!”少年回思,懊悔不已。
“昀舜,即若是三哥,恐也难逃今之局面,以三哥的脾气,恐一早便大罪临头了,此中佞臣,以白诋青,结党作恶,恨煞人也!”
兄弟二人一处说话,殿外陈宫人匆匆赶来。
“陈公公,我母妃与二哥他们,不知父皇可见了?”诸葛敬远心中担忧,忙拉了那内监一旁问道。
“圣上才见,此来是传圣上口谕,即日起诸皇子皆禁足于各自殿中,朝堂诸事不得过问。殿下,圣谕已下,还是速速返回殿中,圣上那方自有定论!”红衣内监施礼道。
“三哥,父……父皇……”少年闻言,吓地脸孔煞白。
“昀舜,此事必会经过朝堂群臣众议,那各处的问询自是少不了,当下将诸事理清,原本以奏,父皇必会明察!”
诸葛敬远拍了拍少年的肩膀,与陈萦同行离去。
殿中少年一宿未睡,将所感所见一一汇陈,于御书房呈递了奏折,长吁口气,眉目间倏然清朗。
望向东面一方喷薄而出的红日,兀自看了半晌,后折身去了兰林殿。
珠挂声扬,洛都盛装而来,未有见礼,只径直坐于鸾座之上,神情倨傲地问道:“六勇士此来可是有事相求?”
“正是!”少年拱手,欠了欠身。
“六勇士想请忽兰于武皇陛下面前为你求情?”
“公主会吗?”少年抬眸。
“听说那濋章殿的九亩哑了多日了,不知能否让她一辈子这般安静下去?”少女当下递过一点拨的眼神。
“据闻你穆迟部喜欢以物易物,看来所传非虚。只是忽兰公主有些小题大做,少时那莲歌公主便有此症候,宫中朝中皆以为她要哑一辈子,包括我四哥!轩辕氏结亲滄岳朝乃国事,莲歌公主是哑一时,还是哑一世,并不重要!”少年托出一些实情。
“这般神灵不佑的女子,会带来祸患,你朝真是让人费解!”洛都咬唇,独自楞了片刻。
“莲歌公主出自轩辕皇廷,手中那柄轩辕剑,乃上古传世神兵,据闻可斩邪诛恶,外中人皆言轩辕氏能从楚贼手下逃得一命,全蒙轩辕始祖神灵庇佑,轩辕氏祖风仍在,有些事忽兰公主看来并不知晓!”少年微微叹息。
“什么祖风仍在?那九亩亡了国,该成为奴隶才是,我忽兰能帮你,就在眼下,六勇士当瞧瞧自己的处境,莫为旁人殚精竭虑!”
“昀舜已瞧好了,故特来面见公主!”少年再度拱了拱手。
“于那九亩一些哑药,让她继续哑下去很容易办到!”洛都自袖中取出一颗丸药,嫣然一笑。
“世人崇敬的勇士当光明磊落、行事坦荡,这等暗毒之事,会悔了一世清誉!”少年视线岑冷地瞧过,果然阿史那家的女人并非善类。
“六皇子的清誉一夕便倒在了地上,忽兰是在帮六勇士站起来!”
“这一夕倒地的清誉,自不会麻烦公主,昀舜来此,便是想好生生地立于人前,此番想要回自己的玉佩,请公主成全!”少年说时将随身带来的一柄弯刀双手递去。
“六皇子,难道不想做我浡鄃沁草原的八部亲王?”洛都闻言甚是吃惊。
少年摇首,青弱憔悴的面孔上出奇地沉静。
笑容僵在面上,一错齿,洛都冷音吩咐侍女取来一浑圆通透的美玉,双眼深暗勾卷,将那玉佩愤然掷在了地上。
玉色光冽,滚降眼前,倾然碎裂成两半。
“你……”少年脸色骤变,俯身拾起,心疼了得,望向洛都,已气地唇际抖颤。
“六皇子,其玉如人,有些事你恐怕不知,那勇士可一夕威立四野,也可一夕坠下马来,变成百无一用的蠢材,这玉很容易碎,任何一个鼓吹九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