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歌捧着桂枝回来,殿中无人。
问过宫娥,才知娘娘被陈公公请去了圣上处。
正欲深问,那方范进入内,神秘兮兮地拉她去了一旁。
“宫中……,宫中可是出了大事?”莲歌犹疑道。
“这圣上训育皇子,能有什么大事?倒是适才有三名蒙面的火罗人,让微臣将此物转交!”书生慌忙递过一镂刻铭文的宝盒。
“是那枚碧玺!”莲歌打开看时,吃了一惊,“怎么还书了王旨?这上面说些什么,你可看了?”莲歌瞧着那梵文,一头雾水。
“那王旨大意是说火罗愿与邬敕国修长谊,此为那火罗王亲送的国礼!”
“国礼?”
莲歌想起旧事,室中踱步半晌,腮边不由地漾起了笑。
“范进,真是天助我也!”
“天助我也?公主,这……”书生欲言又止。
“这火罗王送了国书国礼,那楚桓嗣结盟火罗的希望便落空了,于轩辕氏也可长吁口气。将火罗奉上国书与轩辕氏交好的消息,速速通过各路放出去!”
少女眸光雪亮,云丽室中,如沐春风,更添无穷自信。
那枚碧玺并非凡品,以自己几日查阅的古籍书册,拥有此枚碧玺的女子会成为火罗的国母。
这有些令人无法置信!
可他家公主与四殿下的亲事,世人皆知。
“此事可要回禀轩辕陛下及太子得知?”范进闪烁其词道。
“此乃朝事,自当回禀,且记得差人将朝书送于我大哥处,他定会见机行事!”莲歌交待。
范进颔首,此事当先问过九亩莲塘内的诸人,才好定夺。
夜深,莲歌给大哥修了书信,正欲就寝,却听花窗咿呀风响,俨然是夜鬼敲窗的桥段。
“谁?”
轻启窗扇,兀自往外瞧了瞧,于夜色中望见些深深浅浅的红色在下方摇动。
“尉迟璿璥?”莲歌唤,挑眉抱臂。
那下面剧烈晃动了下,须臾蹿上一个人影儿,素青浮纹的锦袍上方,除了瞅着自己的那双眼过于幽寒,却是极为赏心悦目的一张脸。
“很失望吧?”来人阴阳怪气道。
“如何放着那殿门不走?这跳着窗子进来,成何体统?”
“轩辕莲歌,你那殿门高,爷进不得,写了请帖都不管用呢,合墒说来也不过是一小小的皇子而已!”
少年噎她一句,顺手从脑袋上摘下一物,砸在了她手中。
沁人心脾的甜香入鼻,放于琉璃灯盏处照了照,才发现是一花朵橙红的桂花冠。
“你做的?”
“宫中都在做,替你取的!”他斜睨着她道。
“真的?”一把拉过他修长的手,细细嗅了嗅。
“我——”因被拆了底,少年有些狼狈道。
“好看吗?”她美丝丝地往头上戴去。
却见那人沉默不语,冷冷的一瞥,桂花已随霜风残了一半。
“女儿愁,无钱可买桂花油!”她嘘声时得瑟了句,诸葛合墒已独去了鹤鼎处,将那火烛一支支压灭了。
“那火罗红毛子来过?”拉过她一撮头发嗅了嗅,冷氛浓浓罩下。
“出去那会儿,范进说派侍卫们来了,送了国书国礼,有修两朝长谊的意思!”莲歌悉数禀报,双眸一笑,如月牙弯弯。
“何为长谊?”黑暗中他淡淡而问,隐隐觉出情绪有些古怪。
“这两朝和睦,当如滄岳朝一般,两朝永修世好!”莲歌有板有眼地答道。
“一般?”他抛下二字,深看她一眼,转而沉默了下去。
“今日御书房那处可发生了什么?”莲歌静静看着他,有些踌躇地问。
“知你好奇,特来知会你一些事!”少年目光灼灼,声音却有些沉郁。
她望着,眸光晶莹璀璨,往他身边热络地凑了凑,等着他太极八卦一番,哪知等来了“八卦掌”,身前有浓浓男子气息风驰电掣地压来,一截长臂将她纳入了怀中,有急遽的心跳漫在寸息之间。
“轩辕莲歌,那……,那桂枝是给我的么?”诸葛合墒低声相问。
心中暗叫上当,别过头去,却被他逆反地扳正了去。
“是——”笑了下,大概神情太不好看,只能去和他的前襟子瞪眼。
“赛马大会我赢不了!”
四皇子说的直截了当,令莲歌猛打了个激灵,一时有些恍神。
“过了……,过了今日……,这宫里你要学着自处……”艰涩的声音,来人仿若变了一个人。
“说细些,我……,我听不明白……”莲歌仰首,潭眸中流露出一抹茫然。
“你……,你大概会生气……,或者还会伤心……”他有些不确定。
“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