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中的事不是祝光斗,轩辕莲歌,凡事都得忍着……”他双手扶着她的肩膀道。
“你是说逆来顺受?”莲歌莹黑的双眸陡地睁圆了去。
“或许比那更糟!”他愈发担忧起来。
“为何?”声音极轻,心内却乱马临城。
“你不必知道!”他摇首,默默立着,目光浮着层暗影。
“若是那折子引发的纷乱,莲歌可以独自应对!”少女眸光清亮道。
“轩辕莲歌,忘掉那折子,不管你愿不愿,你都会嫁入滄岳朝!娘娘不是交待过,悔婚二字不得再提,你怎么总是忘啊忘的,你这样……”诸葛合墒斥声陡起,瞧着她,忧心忡忡。
“出了大事了吗?莲歌不需要殿下为难!”
“轩辕莲歌,你是让我为难,每次你提那悔婚二字,我都会很为难!”他有些埋怨。
“殿下如此不清不楚,莲歌也会十分为难!”少女疑云重重。
“你邬敕国已避世十余载,一路皆是忍过来的,眼下的困境你也要忍,自有那娃娃亲,我二人便被绑作一处,今日我所说的每一个字,皆要听进去!”四皇子切切叮咛,不容置喙,神情更添肃穆。
“眼下是多久?”莲歌讷讷相问。
“一天天、一年年……”
望不到边际的黑夜中,是不知边际的回答。
“明日可不可以不输?”莲歌颔首,近似哀求地看过。
“对不住!”将那桂冠扶正,唇角牵出些笑,他一脸歉意。
“真希望没长这两只眼!”莲歌目光发怔道。
“替你想到了,明日莫要去了!”
手中一粒丹丸,额际一片余温,在诸葛合墒走后莲公主失眠了。
北斗星硕,夜夕未散。
滄岳朝宫阙内号角声扬、战鼓雷动,武皇身披金鳞龙铠,于校场点英。
下方手持金弓的英逸少年,三支箭羽嗖嗖破风,贯穿城阙上方红彩高悬的三枚通宝,例不虚发。
武皇捋髯颔首,挥动龙纹宝剑,纵马跃下高台,下首声声万岁,威震九霄。
“主上愿赴一场您已然稳操胜券的赛马大会吗?”
钦天监高阁上临立的少女,乌发下方一张素淡苍白的脸孔,执目望着渐行渐远的仪仗,清音婉转,沁着丝晨曦的冷。
“公主认为他能胜孤?”
负手而立的男子,茶眸光锐慑人,纹饰绚烂的战袍,与那张优美弧线勾勒的五官相得益彰,王者气息随风卷涌,浓烈而危险。
“殿下若无弃战之意,今日与王上一战,应是势均力敌的盛况!”
少女坦言,随手递过一枚中空的圆玉。
“百步骑射,孤的侍卫也能做到!”男子轻笑,不以为然。
“不,是十二岁,如王上一样早已斩获了神射手的美誉。此枚圆玉乃近年校场习练之物,二百步步射,中空边缘可见瑕点,是风力所致,三载,未曾失手,美玉完好!”
少女扶栏,萤火般的双眸漾起由衷地赞叹。
心中一惊!
食指细细摩挲,作为一个懂习射的人,他深知这般绝艺并非人人皆可。
“勇士可以武艺平平,却不可弃而不战。这样的人,战场上,死不足惜!这场竞马他有意假败,的确让孤兴致缺缺,却并非是孤退而不战的理由!公主修书告知,孤就此谢过!”
说话时,男人将那枚圆玉放入自己的袖中,跨步而走。
“尉迟璿璥——”少女哀声唤道。
“孤是一国之君,当君临天下,不能和女人一样愚蠢!”男人站定奉劝了句。
“可……,你是本殿的朋友!”
尉迟璿璥瞧着那移至眼前清灵的脸孔,一弯青黛下的睛辉若晨曦的第一缕阳光,竟有些片刻的暖。
“孤的朋友世间只有三人!”火罗王回神琢磨着那个好笑的字眼,脸孔阴鹜难测。
“加上本殿,主上就可以有四位朋友了!”少女伸出手指,圆睁着一对清澈的眸子期盼道。
“孤的朋友可不包括女人,在火罗,一个女人若不能被勇士所择纳,便会成为奴隶,她们耕作、出战……,轮回劳苦,以度她们前世的苦业!在孤征伐的部落中,也有一些曾经贵不可及的女人,可最终都成为了服侍勇士的奴隶!孤的美姬乌乞阿卓是个例外,可她是个不折不扣的美人儿!”
“可……,本殿需要你的帮助!”少女欠身施礼。
“你是说真神的庇佑?”尉迟璿璥眉毛虬结,眸光飞快地跳跃了两下。
“也……,也可以这么说!”在她眼中庇佑和帮助具有相同的意思。
“庇佑可以,但要以贵重之物交换!那些珍宝玉石之流,在孤眼中和瓦砾一般,孤有的是。至于你的那些石头、松脂、鸿毛之类的,孤也没兴趣,还有孤的美姬很多